第八十七节 左手晴天,右手阴雨第2/2段
我当时正坐在不远的饭桌上吃着饭。当我听到二人谈话的时候,我在把抑郁症这个词往自己身上安放的同时,也在庆幸曹歌有着这样一位体谅自己的哥哥。
如果说,我和曹歌一样,也得了心灵上的一种安全感缺失,并且对这个世界不再充满希望的病,任凭世界上所有一切的不幸随风肆虐而来的时候,我和曹歌的不同便在于,她有哥哥可以倾诉,而我没有。
我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已经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话再说回来,即便是恢复得到,母女之间这层代沟说轻也轻,说远也远。因为你在自我封闭的同时,你会将自己的心得毫无掩饰地打开给别人窥视,而拒绝让自己最亲的人去窥探里面的秘密。这便是一个人来自心底焦虑而产生的社交障碍埋下的最大隐患。
我在走廊里,靠着窗台,忽然希望变成一只鸟,那么,不如来一阵强风,把我翅膀上的羽翼给吹掉,我可以不用飞,但我至少还有一棵茂盛的大树可以作为依靠。
只可惜,老天特别喜欢捉弄人他总是把人最美好与最不好的一面全都给抛开掉,让大部分的人都活在其中,就是,庸。
我在后来的时候,曾经给自己的这个阶段下了一些定义,就是,在此期间,我确实拥有了很多不该拥有的世事常情。
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我曾经在想,究竟该怎么办。虽然我还小,但我知道舆论的势头是根本不受人为所控制的,当一个秘密被人所撕开了口子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就像一群蚂蚁般蜂拥而至。你想赶尽杀绝,或者追踪溯源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在那时候很慌。同学们在我身后有说有笑的,三五成群地走过,而我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台前。仿佛刚才站在办公室里,流汗和慌乱的人并不是我一般。
我似乎与世隔绝,我只知道事情要比我想象得更加的猝不及防,而且势头强劲。
突然响起了上课铃。我拖着缓慢的步子再次走向教室。进了门便看见阚涛正抬头看着我。我低着头,不慌不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阚涛见我尚不能看出任何异常,但他还是问了一句:“老师说你了?”我摇了摇头。
“没说你?”我还是摇了摇头。
“你别告诉我,你没交作业,老师夸你了?”我还是摇了摇头。他不屑的切了一声:“你让老师给下药了啊?怎么去一趟,连说话都不会说了?”我麻木地拿出即将上课用课本放在桌子上,手里面拿着橡皮一直在那搓着。
我把橡皮放在左手,右倒到右手,又从右手倒到左手。
左手晴天,右手阴雨。
我已经全然没有了听课的意识。我的思想和心境,全都在游离着。游离到了海角天边,游离到了某部关于人生中的章章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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