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百一十九 泼婶骂子第2/2段
又是十几声比架子鼓还有节奏感的鞋底儿拍门槛声响起,泼婶骂得更有劲儿了:“那个死娃娃一点道理都不懂,一点都不听话哟……早栽秧早打谷,早生儿早享福,早点结婚有啥子不好嘛?死娃娃硬要拿彩礼钱去学啥子汽修,唉哟……”
等泼婶数落一通后,终于停下来喘气时,她丈夫压低的声音传来:“你生儿生得早,享了啥子福嘛?一天到晚怄气还差不多。他不喜欢鞭炮厂的工作,想去学汽修又有啥子不好嘛?”
听了这些后,小兔明白他们为什么争吵,低声问兔妈:“我同学才比我大一岁,结婚年龄都不够,泼婶为什么逼他结婚?”
兔妈说也怪旁人撺掇,泼婶的儿子一心要去外省某技校学汽修,那些人都说男娃娃跑远了、翅膀硬了、心也就野了,让泼婶逼着她儿子结了婚才能出门。
可泼婶家并不富裕,除了结婚的彩礼钱后,没有再去上技校的钱了,她儿子想着结了婚后会负担更重,怕是永远没有机会学汽修了,因此不肯结婚。
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在泼婶心里是拴住儿子的手段,丝毫没考虑过情感,至于儿子将来的事业发展更不在她考虑之列,她怕的只是儿子不给她养老。
后来,竹林中那一瞥是小兔最后见着那同学,听说没几天后因鞭炮厂出事,那同学受伤了。
伤得虽不重,但更让他厌恶在鞭炮厂工作,因此伤才好了一半,就从医院偷偷溜走,从此没了音信。
儿子失踪后,泼婶天天埋怨她丈夫不会管教孩子,她丈夫天天受气,没两年就患病去世。
多年后,小兔回老家还能听到泼婶的叫骂声,可那声音有气无力,更似是在哭嚎。
小兔母女俩忙到天快黑尽了才收工,回去后煮了晚饭来吃,再烧好热水洗漱后已是深夜。
因屋子经常空着,有一股霉味儿刺鼻,小兔久久无法入睡。
快黎明时分,小兔终于困倦得撑不住,矇眬睡去,等她揉着睡眼醒来,兔妈已把早饭做好,洗脸水也烧好了。
去到厨房时,兔妈慈爱笑着让她再多睡会儿,望着母亲满头花白的头发,小兔不由鼻酸。
兔妈才四十六岁多,城里家境优渥的女人在这个年纪还风韵犹存呢,兔妈的容貌已被岁月风霜侵蚀。
吃过早饭,又去栽油菜苗,直到约下午四点才忙完。兔妈又拔了些白菜、萝卜、挖了些芋头带回铺子去吃。
母女俩各背了一背篼菜,站在村口等黄巴车,车来了后,小兔见车上已挤满人,坚持不肯坐这趟车。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下一趟车,小兔拉兔妈去坐火三轮儿。
那司机见她们背篼中装满了菜,要她们加一块钱。小兔没讲价,只是让司机开慢些。
车行到一座桥头时,只见那里围满了人,还有警察疏散过往车辆,让他们绕行一公里从另一座桥走。
火三轮司机好奇打听前方出了什么事,才知道是一辆黄巴车撞破桥栏冲进河,正在组织人员打捞,也不清楚有没有生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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