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教科书般的“求情”第3/3段
我在18点25分踏入了校园,却因为原地发呆,未来出现了方差,随机变量与均值之间产生了偏离。我无法求出人生的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的答案,就像预料将来要遇到的是微风还是湍流。
但我不会放弃追寻,就像以自然对数e为底的指数函数,不论经过多少次求导,依然不改本色。人生的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式,每天带给我的,既有希望也有失望,就像一个无穷集合里的每个元素,虽然取之不尽,却又各不一样。
生命有限,求知无限,人生不必如初见。彼此带着旧的理解,新的包容,不断越过险阻,执子之手。一回头,早已过了万重山。
对它的追索,大到生命尽头仍不息,小到生活琐碎仍不止。如果有一天,我与它分居异面直线的两头,那我一定穿越时空的阻隔,划条公垂线向你冲来,不肯多耽误片刻。
还有六天,就要告别2010年,迎来2011年。我将带着疑问继续向前跋涉,上下求索。希望两年后,可以在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时,锐意进取,得到命运的垂青。”
“条叔”看完它时,是在晚自习的最后几分钟。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张草稿纸,瞥了翟逸一眼,“这是一封教科书级别的……‘求情信’。”
“教科书级别?那读给我们听听。”杨文冬怪叫道。
翟逸的视线投在草稿本上,眼睑微睡,右手仍握着笔。他不怕“条叔”当众读出来,如果他怕,就不会写了。
他迫切地希望一种破坏,天崩地裂的那种。粉碎他的骄傲,他就可以得到不畏人言的自由。
那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顾念珠。
然而,“条叔”接下来只是道:“翟逸,明天大课间来政教办公室一趟,我跟你讨论讨论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式。”
晚自习下课铃响了,“条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出了办公室。
杨文冬火速收拾东西来到他身边,用肘撞了撞还在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翟逸,“喂,你写了什么?”
翟逸不吭声。
“纳维叶—斯托克斯是什么鬼?”杨文冬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在检讨书上用一条超纲的奥数题向‘条叔’发起挑战了吧?”
“没有。”翟逸低声应了句,随后问:“那个,让你送的东西的送到了吗?”
“送了送了。”杨文冬咧了咧嘴,继而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连包装盒一起送?”
“咦,我笔盒里的书签呢?”翟逸惊问,“你不会……?”
“我连同银链子一起送过去了。”杨文冬抓抓头,“难道有什么不对?”
翟逸失语。他忽然想起,书签上并没有署名。轻轻松一口气的同时,眼里又闪过一丝失望。
“有时候,我真弄不懂你。”杨文冬凑上来观察着他的神色,“你到底是怕她猜出来,还是怕她猜不出来呢?”
翟逸自己也不知道。
急雨在自己笔盒最下面一层发现一条精致的银手链时,心中一跳,连忙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
这次,又是谁?
低下头再一看,手链下还压着一枚纸签。
翻过来之后,上面竖着写着两行小字。
“曲中无别意
晓看天色暮看云”
急雨慢慢睁大了眼睛。
尽管没有署名,但她却认出来了上面的笔迹。
是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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