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横生枝节第1/3段
从定下婚期到婚礼即将举行,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陈羽尧只找过我一次。
我刚下班,他就派人把我“请”到一个叫“听雨轩”的茶楼。
不知道是否因为他包了场,我走进去,除了服务员,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客人。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把我领到了一个包间门口,她微微侧开身子,我便看到了整面的黑漆门上挂着“急雨厅”三个字。
急雨?怎么这么巧和我的名字是一样的?
女服务员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陈羽尧淡淡的一声“进来”。
门被打开,我看见了他正在烹茶,白衣胜雪,神情专注地朝杯中注入茶汤。
我慢慢走了进去,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
室内有幽香,但是淡淡的尽乎于无,我打量着四周,却并没有看到熏炉香插,直到我走到茶案前,才发现这股幽香便是来源于此。
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整张的紫檀木雕的平头案,牙子和挡板分别铲地浮雕或透雕西番莲,花形丰腴,叶茎流畅,典型的明清风格,价值不菲。
我忽然感觉这个茶楼就是陈羽尧的私产,不然哪个茶楼会摆放这么贵的一张桌子。
“坐。”他说。
似曾相似的场景。多年前的小陈先生变成了“陈先生”,一样约我在茶楼见面,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要和我大谈茶道。但我知道,最终的目的一定不是这个,我好整以暇地等待他开口。
然而他只是为了我斟了一盅茶,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我没有动,静静打量着他。说实话,他和原先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并不大,甚至于更年轻。头发染得乌黑,并且打理得丝毫不乱。陈羽尧是个很讲究的人,骨子里还有些文人的清高,以至于当我得知他要接手陈引钧事业时,心中很为他感到难过。
事实证明,即使是不喜欢的事,他也可以做得很好。这一点,也深深影响到了我。
不以自己的喜好来判断是与非,进与退,只以最终的结果做为导向。
陈羽尧曾经说过,我心中有一个理想国,需要我现在极尽现实,方能实现。
或许这里就是他心中“理想国”的一个写照。门外是江湖,但门内是他一个人的净土。
当然现在这片净土上,多了个我。不多也跟多了株木棉没什么区别。
可能你压根想象不到,我俩就是这样默默对饮,一直到外面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他看了眼窗外,随后看向我,语调平淡,但是却单刀直入:“你帮别人养儿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放下了杯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紫檀案边突起的雕花,缓缓道:“他现在是我的儿子,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原来给人当妈妈,也会上瘾。”陈羽尧哂笑,他压根不能理解,有血缘的都可以成陌路,何况是少了这层羁绊的呢?他说,“好了,事到如今你也该尽兴了。”
“什么意思?”我问他。
“把孩子还给翟家。”他说,“回到我身边。从前的事,我都不与你计较。”
我摇摇头,“羽尧哥哥,我们回不去了。”
陈羽尧烫茶壶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继续,他说:“你不要逼我和你算账。”
“可以算,欠你的,我统统都可以还给你。”
“听听,如今翅膀硬了,说话的口气都不同了。”他说,“但是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永远别想和我两清。”
“那还算什么账呢?”我准备起身。
“站住。”他抬眼看向我,“除非你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羽尧!”我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继而强行使自己平复下心绪,“你这几年做的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前也算是个正面的企业家形象,我劝你爱惜自己的羽毛。”
“你就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羽翼丰满了就想着欲与天高。从前只知道独善其身,怎么,现在还想着兼济天下?你现在在乎的东西太多,随便抓出一样,你就得乖乖听命于人。”
我不作声。
他冷峭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转,接着说了下去,“别学人家上演什么相夫教子的戏码,那不在空中顿了顿,然后继续,他说:“你不要逼我和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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