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游曳不改色第3/3段
那唐子幕却一笑道:“刁舵主总提这些不值当的事,我父母早亡,也未娶妻,丐帮中的各位高手若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哪个不能轻易享受荣华富贵?他们却甘为天下穷人领袖,这令在下佩服不已,况且我正好羡慕丐帮中这来去自如的做派。”说罢又痛声道:“当时我正好经过那里,真真是赤地千里人烟断绝,几个城中,鬻儿卖女尚还算好,古语说‘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我还不信,那次出行,却是看的清楚明白,惨不忍睹。唉,我现今虽吃糠咽菜,可是总比那受灾之人要强过太多。”
林剑澜见他说话不像常年经商之人,反倒像个忧国忧民的读书人,拱手道:“唐长老胸襟广阔,当真令晚辈佩服。”
唐子幕一笑道:“看样子林公子比我小不了许多,对我便不必自称晚辈,我们平辈论交便是,丐帮中没有那许多讲究。”
林剑澜与他相视一笑,道:“那我便妄称你一声唐兄了,看来此刻丐帮中由唐兄主事,不知年老帮主灵柩可安葬了吗?”
提起年永寿,唐子幕面上又是一阵悲愤道:“唉,早已葬了,在长安总舵设了灵堂,王、胜二位长老在那儿安顿料理,只等拿到了凶徒便血祭年老帮主的英魂。”
刁北斗一击掌道:“封锁消息,也是事不得已,堂堂丐帮帮主竟死于一个武功低微的叛徒之手,而这凶徒却是至今未曾拿获,传出去好叫江湖中人耻笑我们丐帮无能!”
却听外面一阵喧闹之声,片刻一人风风火火的迈了进来,须发蓬乱,目光凌厉,一脸怒意,正是傍晚之时在城门处的齐藩长老,见了林剑澜在此,顿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手中之杖“呛啷”一声,外面包裹的布条应声而落,却是一柄长剑直指林剑澜!
齐藩想必没找到雷阚,空手而回,又见洛阳分舵之内这年纪轻轻的公子,必是朱丞鸿传书所说的匡义帮小公子林剑澜,自是十分震怒,怒极反笑道:“林公子当真让我佩服,既是林帮主义子,这般娇贵的人物居然甘心扮作那厮的跟班仆役瞒过了在下!”
林剑澜刚庆幸雷阚得以走脱,却瞥见那长剑之伤一抹殷红,惊道:“莫非齐长老已经遇到雷阚?”
齐藩震声长笑道:“林公子好慷慨,将那马匹行李通通送人,若非那贪财的店主一时犯懒没有将马匹送走,齐某倒当真失了你们二人的下落,那厮宁肯吃我一剑也要拼命逃出城去,想必是和林公子有约吧?”
齐藩当时将雷阚堵在屋内,却未曾动过要就地杀了他的心思,一心想擒了他拿到帮中,立一大功。
雷阚知道自己武功不及齐藩,稍有反抗便可能死在当场,也不做声,听凭齐藩长剑指着后背步出屋去。
齐藩只道自己已经得手,却不料雷阚出了房门,拼着挨上一剑将屋门关上,随即拿着手中长杖从外面将屋门别上,自己肚腹之上却已被长剑重重刺穿,咬着牙将腰带死死勒住。进得院去见那两匹马仍在院内,店主在一旁吓得面如土色,雷阚也不理睬,牵了一匹马忍住疼痛翻身上马,向西门狂奔而去。
那房间是林剑澜刻意挑选,连个窗子都没有,齐藩在屋内叫门许久,那店主方战战兢兢的开了门,雷阚早已逃的不知去向。
也是齐藩自视甚高,此来并未带什么弟子随行,反而让他逃脱,逼问之下,那店主方道雷阚向西而去,齐藩心知他中剑颇深,黑夜之中自己一人追捕反而不易,便怒气冲冲的回帮复命再做商量。
林剑澜越发确定雷阚别人冤屈,心中深悔当日在杭州被拦截之时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未曾传书回总堂,此刻见那剑上血红触目惊心,不知雷阚到底何处受伤,是否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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