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月色可做秉烛游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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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只觉香火之气熏的眼睛一阵酸痛,直要流下泪来,轻声道:“新竹压檐桑四周,小斋幽敞明朱曦。昼长吟罢蝉鸣树,夜深烬落萤入帏。北窗高卧羲皇侣,只因素稔读书趣。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熏风。只可惜,我手边没有岳大哥平生挚爱。”
区区一个小篮能放得几许纸钱,转眼竟已尽数燃完,林剑澜手再摸去,只有冰凉的篮底,不禁一颤,仿佛独自一人的寂静中失去了凭依,终于靠在那墓碑之上,痛声道:“江南途中,见到了岳大哥曾说过的太湖,也见到了最不愿见的死亡,为何匆忙归来时,你也去了呢?”
松风阵阵,终于在一阵勉强的跳跃与挣扎后,两柄蜡烛的火焰尽数熄灭,唯有淡白的月光洒在这墓碑上,林剑澜凝视这墓碑,上面只有一个名字,既无称谓,也无落款,林龙青刻字之时虽然痛心他的死亡,但是却仍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林剑澜将内力汇于食指之上,木屑随着他一笔一划纷纷掉落,对比林龙青的要略浅一些,刻完之后又对着轻轻吹拂,将残留的渣滓一一吹落,又用袖子拂了拂,方起身极郑重的一拜,又凝视了许久,才提起竹篮快步而去。
那墓碑静静沐浴在月光之中,称谓和落款却都已经补完:“义兄岳灵风之墓,弟林剑澜”。
这一去竟已过了两个时辰还多,再回去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夜风略有些凉意,院中石桌旁仍有人端坐,似在沉思,林剑澜急忙走了过去道:“青叔久等了,我……”
林龙青摆摆手和蔼道:“不必多解释,坐下吧。”
林剑澜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感觉每次见到林龙青都是自己将心中烦闷尽数倾尽,却极少听林龙青有什么忧心之事对旁人提起,林龙青见他欲言又止,反而一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顾忌么?我知道你去江南,只是竟然去的这么急切,竟连通知我一声都来不及。”
林剑澜此时方想起去江南的起因,脸色一白,极难过道:“青叔,肖统领他……可是你派进花王府去的么?”
林龙青点点头道:“不错,韦素心心机深沉,你又在他府中,我颇不放心,因此派了肖统领潜入府中。”
林剑澜道:“肖统领不过是水下功夫了得,青叔怎么回派他?”
林龙青道:“我初去花王府之时便各处探查了一番,像他这般身上似乎埋藏着无数秘密之人,若是交待手下什么不欲为人所知的事情,我看来看去,只有湖心一处方圆可保无人,最为适合不过,因此才派他去。因为怕他暴露身形,嘱他无事不必常联络我,自他进府倒有许多日子没有消息了。他怎么样?你可见到他了么?”
林剑澜暗道:“青叔与韦素心却是英雄所见略同,那空空如也的一片内湖,平常人并不能联想什么,青叔却一下子知道那处最适合谈些机密之事。”对那夜之事终于有了个模糊的轮廓,想必肖统领平日俱是潜在那湖中,却被韦素心在密谈之时发现。
见林龙青还不知道,林剑澜难过道:“难怪……他身上是那样的水靠打扮,青叔,你莫要难过,肖统领他遇难了。”便把那夜韦素心彻夜搜查、第二日从井中救起肖统领之事详细的说了一番,道:“这便是肖统领拼着性命遗留的口信,我听了以后便直接去了江南。”
林龙青倒真的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阵叹息之后道:“我实在太过低估他了。高手体察身边动静,一叶落一花开俱有所察,何况是个人待在水中,水纹若有微漾,定与游鱼不同,听你描述,韦素心必定在密谈之后察觉,运功向肖统领潜水处直接拍去,肖统领受了重创,却强自忍耐,潜在深水中咬牙不肯联络我,自他进府倒有许多日子没有消息了。他怎么样?你可见到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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