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回身远望赴长安第1/2段
韦素心叹了口气道:“如今你也看到了,十几年前,我有了些身份地位,本想请端木道长下山,商谈能否将这物件转让给我,黄金万两我都是愿意的,不想端木道长无论如何也不肯下山,后来成大夫为了向我邀功却生出了那么多波澜,当真是始料未及。”
林剑澜暗道:“按照韦前辈父亲的遗愿,全力寻找也并无不妥,只是他行事总要这般手段绝决。”却听韦素心道:“林公那半块可能给我看看么?”
林剑澜想到刚才他将另外半片主动放在自己手,并无不信任之意,若是自己推脱,反而不好,况且本来自己就是被成大夫挟持过来交这块玉佩的,只得双手奉上,道:“若是前辈想要,拿去就是。”
韦素心听他这般慷慨,脸上却并未见什么表情,只眯着眼对烛光看这玉佩上的字,喃喃道:“绿草萋萋,水漫汀洲;十载相伴,八月别离;杨花飞舞,胡不语;长守黄泉,心如石。”念罢抬起头来道:“这倒是很别致的情诗,只是不很对仗。林公,我既看到了这玉佩,便已心满意足,这东西我不能收下,因成大夫,我对端木道长还颇有内疚之感,岂能留下他赠与你的信物?”
这回反而轮到林剑澜心吃惊了,为了这小小的半块玉佩,韦素心使了这么多手段,费尽心思,即便会累及别人性命也在所不惜,此时却这般轻言放弃,实在让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也不知是否这样便可原谅他,然而究其本性,韦素心也并不在意别人是否认同自己,更遑论“原谅”二字。
韦素心见他神情错愕,淡然一笑道:“只是林公还要将这玉佩借我一用,将上面这首诗拓下来做个纪念。”
林剑澜忙将玉佩又递了过去,苦笑道:“韦前辈做事晚辈真是摸不清头绪。”
韦素心将玉佩放在印泥之上,反复试了几次,方拾起一张纸片,看起来是最为清晰的一张,长嘘了一口气,将玉佩又归还了过来道:“这样便好,人这一生,为了某些承诺,总要作些荒唐事。”
林剑澜心暗道:“为了你这所谓的‘荒唐事’,着实起了不小的波澜。”又不能直说,只得敷衍道:“完成父亲遗愿,也并不是什么荒唐事。多谢韦前辈对我这般关照,说起来这玉佩本该让前辈拿去,因这是晚辈与成大夫谈的条件,若是连人一起过来,便放过与我同路的那个丐帮小弟一命,若是前辈日后反悔,只需告诉晚辈一声,一定重新送来。”
韦素心尴尬道:“有些事情我无暇多做交待,望你不必介意。”
林剑澜方回身推开门向那对面屋内看去,道:“韦前辈,我能将我母亲接走么?”
韦素心道:“若你愿意,随时都行,只是你将她接往何处安置?你自己还有许多未完之事吧,又如何能照顾她?你要知道,你母亲现今并不能受许多的颠簸与刺激。”
他说的倒是实情,林剑澜一来与林龙青和唐慕都还有许多事情未完,二来原本以为到了韦素心这儿可查知外婆的下落,谁料想成大夫并不曾如他所言那样将外婆接走,此时虽然韦素心并不阻拦,然而却也真的无法安心照顾母亲。
韦素心又道:“况且你又拿什么赡养她?实话说,她身上的衣料俱都是价值不菲,你少年被劫至江南,从此一直在江湖飘荡,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以你的个性,又哪会巧取豪夺?难不成你还要向你义父开口么?若让我看,不如暂且让你娘仍住在我处,我明日便也从这里收拾收拾搬了出去,你和你娘就住在院,花王府平日开销甚大,并不在乎你们二人。”
林剑澜平日倒并不是特别奢侈,花费甚少,然而也都是林龙青提供,过后向林龙青说明匡义帮大变是与韦素心有关,自己也再不好仍拿着林龙青的银,想到自己偌大年纪,竟还没有一点谋生的手段,林剑澜不禁暗自替自己害臊,然而他又与唐慕有过约定,弄不好便要使韦素心的十余年努力毁于一旦,更不能接受,此时倒是格外为难,想了许久,方道:“既然如此,就烦劳韦前辈替我照顾娘亲,至于我,会时常过来看望她,等一切安顿下来,我找到外婆,会将她接走,从此回老家度日,只是韦前辈这些年照顾她的大恩,晚辈恐怕一辈都报答不了。”
韦素心知道他无意住在自己府,也不强留,笑道:“希望如你所愿,能早早找到你外婆,若是找到了知会我一声,我也应向她老人家赔罪才对。”
林剑澜知他仍是念念不忘当年将父亲游说出山,却使得自己一家人天各一方,始终心怀歉意,点了点头道:“韦前辈,晚辈不再多做停留了,这就告辞了。”
韦素心点了点头,送他出了院,林剑澜踏着夜色离去,心却觉得十分歉疚,凡是涉及到了他,韦素心都是极为关照,也并不责备他什么,想必白云观成大夫陡下杀手的确未曾事先禀告过他,否则他也不会同意成大夫那样行事。当日在太湖哨岗顶上,韦素心对自己曾抱有厚望,希望他能助一臂之力,而今恐怕是要辜负了。幸好唐慕也是李家的弟若是成功,也算是达成了他的愿望,以后最好不要闹到自己最担心的局面。
林剑澜被成大夫挟持而来,并未想到自己竟能这样容易的安然离开,走在被月光映照的微白的街上,陡地想起自己以免不测,让年小侠一人去了唐慕处,此刻想来,并不太妥当。而将这来龙去脉向林龙青说明白,也是当务之急的要事,已经来不及再多思量,回到客栈草草写了一封书信,施展轻功赶到林龙青的住所。
&emsp定,弄不好便要使韦素心的十余年努力毁于一旦,更不能接受,此时倒是格外为难,想了许久,方道:“既然如此,就烦劳韦前辈替我照顾娘亲,至于我,会时常过来看望她,等一切安顿下来,我找到外婆,会将她接走,从此回老家度日,只是韦前辈这些年照顾她的大恩,晚辈恐怕一辈都报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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