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夜凉雨急,不速客至。第1/2段
“酒”过三巡,话越投机,别看范千户大人起于微末,却也知道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道理,将顾氏本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一个个拎出来点评,顺带再捋一捋他们的姻亲关系以及这些人家的阴私八卦。玉妃盛宠不衰,长安伯府风光甚至压过了皇后娘家,与顾氏结亲的人家,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家,不是楚都名门,就是朝中新贵,有的是八卦可以瞎掰。
这听上去有点长舌妇的潜质,不过东镇抚司嘛,本来就是刺探这些消息的,本职工作,千户大人当然不会觉得自己长舌。别看说的都是家长里短,但楚都的大致情况,基本上就全在这些家长里短里了,换了别人未必能琢磨出多少,但沈碧空嘛,那真真是个九曲十八弯的心肠,范九斤说的,他一听就懂,没说的,经过那九曲十八弯的心肠那么一琢磨,也能摸出个七八分来。以微见著,楚国的情况,也就更能揣出个三四分。
所以说嘛,结交好这位千户大人,费多少心思都值!
等到一壶茶全进了范九斤的肚子,嗯,白玦送客回来,见这位千户大人说得口沫横飞,很是嫌弃的撇撇嘴,又去烧水,足足烧了三回,沏了四壶茶,都见了底,才算完事儿。
当然,不是没词儿了,而是千户大人的肚皮,实在灌不下更多的水了,胀胀的下腹用一种极为激烈的方式提醒范千户,吃喝之后,就该进入拉撤的步骤,不然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
于是,范千户一抹嘴,咧出一口白牙,道:“老弟啊……”
嗯,这位不但长舌,而且还很自来熟,长谈之后,沈碧空在他口中,直接就从“公子”变成“老弟”,“老弟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上,莫被某些道貌岸然之辈所欺,与虎谋皮,无非挨一爪子,与蛇为伍,怕是最后连肉渣儿剩不下。”
沈碧空听得想笑,范九斤这是拐着弯儿骂叶亚贤呢,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见叶亚贤之贪到了何等地步,当然,骂人不是千户大人的本意,范九斤的本意,是提醒他赌金一分不能少,否则,后果会比他憋不住尿更严重。
“大人放心,顾某一诺,不止千金!”
说是五千金,就是五千金,不打折。叶亚贤赖不掉那些赌金,不然,那张价值万金的药方也塞不进他的袖子,只是可怜他那小舅子,大抵是真要破产了。
终于,范千户心满意足的走了,今天这一趟没白来。
至于沈碧空,就没那么惬意了,接连应付了两个人,一个是老狐狸,说的每个字都要在脑子里过三遍,一个是话唠,偏偏唠叨的每句话,都要费他一番思量,以揣摩隐藏在这些话后面的信息量,这心力耗得不轻,范九斤一走,他也就有些撑不住,让白玦扶着回屋就躺下了,直把童儿心疼得两眼都发红。
沈碧空倒是有心安慰他两句,只是实在没那个精神了,索性闭眼休息,只是心口发闷,隐隐有些抽痛,连呼吸都有些不畅,最后服了白玦煎的药,又硬给灌了半盏参须汤,这才缓了过来,渐渐睡着。
夜半忽起惊雷,生生将他惊醒,按住跳得过快的心口,有规律的深吸几口气,再徐徐吐出,方将这因惊而致的心悸给平复下去,然后沈碧空就觉得有些不对,若是往常,惊雷一起,白玦这小管家就该来掀帐探看了,今日却没有丝毫动静。
窗外雨声落地,敲碎了夜色里的寂静,带着湿气的风,透过门缝窗隙钻入屋中,掀动了垂下的床帐,一缕冷冷的香,渗入了沈碧空的鼻中,清清浅浅,寒寒肃肃。
“非请擅入,莫非君子姓梁?”
静默了片刻,沈碧空披衣掀帐,黑暗中摸索到桌案边,拿起火折子,点起烛光,照出了负手临窗而立的颀长身影。
凌寒缓缓转身,银色的面罩在烛光下,透着寒冽的光芒,一身清贵气,却被这雨夜衬得如皑皑皎月,分外夺目。
“未告而至,情非得已,顾公子海涵。”
口发闷,隐隐有些抽痛,连呼吸都有些不畅,最后服了白玦煎的药,又硬给灌了半盏参须汤,这才缓了过来,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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