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1/4段
然而就在绛墨以为他认不出她和桓怏的时候,却见他微微的皱了皱眉,旋即又是那淡淡的笑,“阿怏,你回府了,这两日你祖父一直在寻你,你快去见见他,省的他担心。”
那从门房里出来的小厮听了这话,也不等人吩咐,急忙去书房里禀告护国公去了。
桓怏尚未说话,一旁却传来了“扑通”一声,却见刚才跟桓怏叫板的那小厮跪在地上,面如菜色,浑身都在颤抖着。
桓怏这厮谁不知道,可是人尽皆知的性情古怪,睚眦必报,谁要是犯在了他的手里,哪里又能轻易饶人。
“你倒是学乖了,现在正好本少爷带你进府,问问你是哪一房的老爷。”说完他走过去,怒喝道,“还不快站起来。”
那小厮吓得手脚发软,连话也说不齐全了,磕头如捣蒜。
桓怏不由得想起他刚才颐指气使的模样,抬脚便狠狠的踹在了胸口上,“难道要本少爷亲自拉你进去不成?”
那小厮被他这一脚踹的有几米远,但也不敢发出半点你的声音,只是从新爬了回来,又跪到了他的面前来。
桓怏还不解气,伸脚便又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接连几下,众人吓得都不敢大声喘息。
“阿怏,别闹了。若是他得罪了你,只管叫管家责打他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桓蘅还是开口劝了起来。
众人皆知桓怏除了护国公的话尚且能听几分,其他人的全当耳旁风,便是他二叔的也未必听。
果然桓怏又是狠狠的几脚,那小厮再也受不住了,只在那里哭爹喊娘的。
绛墨终于看不下去了,忙走上去扯住他的袖子,说道,“你也太容易生气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桓怏却停下了脚,扭过头看着绛墨。
在场的小厮们都为绛墨捏了一把汗,连站在一旁的不才都低声道,“可了不得了,又来了一个找死的了。”
桓怏这人的古怪脾气府邸里的人谁不知道,若是他处置人的时候,只要能做两件事,那人便还有活路。
第一件便是不能开口求饶,第二件便是决不允许旁人求情,若是那些主子们求情也就都算了,他只不在乎,但奴才们求情的,便每一个好下场的。
桓怏果然停下了脚,看了一眼身边的绛墨,却见她耳朵被风吹得通红,身子也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厮,冷声道,“今日便饶了你的命,倘若来日再说这样混账的话,决不轻饶。”
众人一听都是目瞪口呆,这时破天荒了,那镇山太岁也有乖乖听话的时候了。
桓怏这才扯着她的手往府邸里走去了,丢下一堆满脸错愕的人。
一阵彻骨的寒风吹过,桓蘅披风上的狐毛慢慢的从他的脸颊上划过,而他的目光却依旧落在那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眼底有一丝复杂的情愫。
“今日小少爷怎么刹住性子了?”不才不由得道,“还有怎么身上脏成那样,这两日是去了哪里?”
不才又想着那桓怏那样子,即便笑意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他跟着桓蘅那样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他最不喜的便是身边的人太过招摇。
桓怏扯着绛墨的胳膊便在府邸里走,他大刀阔斧的只管自己走,她岂能跟得上,只被他又拖又拽的吗,手腕都断了一般。
绛墨只跟着他走,头昏眼花的哪里还顾及到旁的,然而忽然间桓怏猛地停下了脚步,这让绛墨有些措手不及,竟险些栽倒在地上。
等她抬起头来,却见护国公和夫人正走了过来,廊下摇曳着的灯笼将护国公的脸色照的忽明忽暗,却是满脸的怒意。
隔着很远,便听见护国公的声音传来,“你这业障,这两日你跑到哪里去了,如今倒是知道回来了。”
虽然他嘴里骂着,但走的匆忙,额头上隐隐有了细汗,而他身后的冯夫人在丫鬟金玉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的跟上。
“祖父若是想处置孙儿便尽快,孙儿已经够累了,您也别生气了。”桓怏连往日嚣张的气焰也没有了,头次破天荒的没有跟他的祖父顶嘴。
护国公走近了这才发现他衣衫零碎,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赃物不堪,而她身后的绛墨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头发上还沾着杂草,隔很远都能闻见两个人身上的臭味,若是在大街上见了,定会以为是讨饭的花子呢。
见到他这幅样子,护国公又是心疼,又是发恨,又觉得好笑,只道,“你这畜生得受些罪才好。”
冯夫人忙劝道,“老爷还是让阿怏先回房罢,天色这样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便问罢。”
护国公见桓怏的是还紧紧的攥着绛墨的,眼神中有一抹的复杂,随即冷冷道,“罢了,你回房好好收拾收拾,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
桓怏正要拉着绛墨离开,却听见护国公冰冷的声音再次的传来,“叫这个女人去书房,我有话要问她。”
听到这话,桓怏不由得脸上一急,忙道,“祖父……”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打断了,“你尽管安了那份心,我自然不会为难她。”
说完便拂袖而去,而冯夫人也只得匆匆忙忙的跟着她走了。
众人都散去之后,绛墨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出来,一抬眼却见他漆黑灼人的眼光,里面竟带着一丝的担忧。
她不由得轻轻一笑,“少爷不必担心,难不成老爷还能拿着绳子勒死妾身不成?”
他的唇紧抿成一线,半晌才淡淡的开口道,“他们那些人,只会算计了这个算计那个,越是对你笑,你便更得防备着背后的刀子。”
“没想到少爷这样的担心妾身,可真是令妾身感激涕零。”她满脸的得意。
桓怏见她如此的猖狂劲,不由得心下大怒,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不知羞耻的贱人,本少爷是怕你死了,青鸢的死因便没有人告诉本少爷了。”他满脸的怒容,“否则你死不死的与本少爷又有什么相干,你死了倒也好,省的将来脏污了本少爷的眼睛。”
这才是桓怏,绛墨忍不住的叹道,刚才他的模样倒真不像他的做派,让她十分的别扭。
此时却听见一阵哭声,却见赖头捂着屁股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哭道,“少爷,您怎么弄成这幅模样了,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
原来桓怏不知所踪之后,护国公只气的将赖头捉过来审问,却见他一问三不知的,又想着你素日桓怏胡闹,这奴才也有几分的功劳,便连同往日的怒气也一并发作了,只命人将赖头打了三十板子。
那赖头还在养伤,一听桓怏回府了,便忍着身上的痛,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桓怏见他如此惨状,不由得冷哼道,“该,也早该处置你了才好。”
绛墨这才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灯影摇曳,映在她的脸上,却将她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照的清清楚楚。
鸟笼子的鹦鹉扑腾着翅膀,吓得连舌也不会学了。
等她来到书房里,却见护国公正坐在椅子上,而冯夫人正坐在她身边,听到了动静,一双眸子冷冷的扫了过来,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道,“给老爷请安。”
“这两日你们在何处?”护国公面无表情,“还不快老实的交代。”
绛墨只说桓怏要砍她,然后两个人上了山之后,熬了一夜便回来了,至于,越是对你笑,你便更得防备着背后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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