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4段
护国公瞧着他们这样狼狈的回来了,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听到她的话也并不感觉意外,只想着桓怏受了那样多的苦,便不由得心疼起来。
“你为何要扯掉那衣服,让青鸢的骨灰吹走了?”护国公的目光慑人,死死的盯着她,似乎她的小心思有瞒不过他去一般。
“妾身不知青鸢姑娘是谁,直知道那些是乱臣贼子,少爷是怎么能收了他们的骨灰,岂不将来落人口实。”绛墨说完这句话,便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与护国公的对视,没有半点的畏惧。
屋内陡的陷入了死寂,只有蜡烛发出的哔剥声,即便这样细细的声音,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你可认得字?”护国公的声音威严的没有任何的感情,这很难让人猜测到他的用意。
“以前的时候念过几本书,后来便搁置了,如今只怕已经认识不了几个字了。”她挺直脊背,恭恭敬敬的回话。
“难得你这样的明白事理。”护国公神色莫测,“以后你便留在阿怏的身边,他若是念好了书,将来自然有你的赏赐,若是你教坏了他,将来也必饶不了你。”
“妾身定会好生的劝少爷读书念字,将来报效朝廷。”她满脸信誓旦旦的模样,只恨不得对天立誓了。
一旁的冯夫人手里端着茶盏,不经意间发出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冷笑。
护国公又吩咐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等她走后,护国公踱步直窗下,背对着冯夫人而立,“这丫头先留着,不必急着要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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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墨从书房里出来,一阵冷飕飕的风夹杂着淡淡的湿意直扑她而来,她伸出手,却见几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之中。
那雪在她的手心里渐渐的散开了,湿漉漉的倒有些冷。
她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却顺着长廊、慢慢的往回走,此时园中无人来往,却见偶尔有屋子灯光掩映,将雪花照的微红。
她并未提灯,偶尔有台阶,她却能熟稔的走过。或许这路她走的太多次了,便是闭上眼睛亦能回得去。
等她下了甬道,经过凉亭的时候,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坐在石凳子上,一动不动的,映衬着那雪,恍然若仙,不染尘埃。
听到了动静,那人慢慢的将头转了过来,唇角又是淡淡的笑,温和至极,“留步。”
他的声音很淡,却如同匕首一样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肺腑之中。
“好巧,二少爷在这里做什么?”
“不巧,我在等你。”他深深的看着她,神色莫测,却慢慢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天色太黑了,我送姑娘回去。”
“我可不敢劳烦二少爷。”她的声音里当着无尽的凉意,“我这条小命差点被您算计没了。”
“哦?”他的眼中依旧是那温柔的笑,“姑娘何出此言?”
“那几身丢了的衣衫还望二少爷让人送回来罢。”她直视着他,没有半点的畏惧,“还有送信的那丫头,少爷已经处置好了罢。”
话已经说的直白,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了。
“实在对不住,还望姑娘恕罪。”桓蘅虽说着歉意的话,但眼中却分明没有半点的愧疚之色。
“您不过是想将我弄进宫去,您了解小少爷的脾气,自然是与皇帝闹翻,若是皇帝在盛怒之下处置的他,那护国公不反都难了。”她说道此处,她语气已经变得凌厉起来了,“可是少爷不曾想过,若是小少爷对我置之不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一条性命?”
两个人顺着长廊一直走,那路好像无穷无尽似得。
“阿怏待你与旁人不同,而仅仅因为那份差别,足以值得我去谋划这一切。”桓蘅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散去,却是从未有过的残忍和冷意。
她记忆中的桓蘅,永远是温柔的,对谁都是那般的彬彬有礼。即便旁人厌恶他,但嘴上却挑不出他任何的错处来,即便当初他亲手将她推入到阴司地狱,脸上亦是带着笑的。
而现在的桓蘅,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的,但却最真实的。
“二少爷这不棋走的太急了。”她慢慢的迈下眼前的台阶,只是她脚下的鞋子已经湿透了,冷岑岑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到刀剑的锋芒上,锥心刺骨的疼。
“哦?还我那个姑娘赐教。”
“我若是您,在未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绝不会轻易动手。老爷虽把持朝政,但手中并无兵权。虽说夫人的父亲乃是神武大大统领,但他不过是个左右逢源的人,他还曾经是国公爷的门生,倘若一朝天下大变,他不过是坐山观虎斗之人而已。”
桓蘅的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赞许,她说的便是他最担忧的。
“姑娘接着说。”
“神武大大统领一倒,大权自然旁落,皇帝自然不愿意看见外戚掌管天下所有的兵马,那些内侍们自然也想看见护国公府和外戚势力斗得你死我活,您若是举荐人进去,定会无人反驳。”绛墨的眼底复杂,转头看着廊下的竹影。
“何人可胜任?”桓蘅虽然已经知道,但还是想知道她的回答。
“郑量大大统领。”她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听闻他的女儿年过二十未曾出阁,便是在等二少爷。而且郑大统领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若是用好了,便是旁人手中的利刃。”
庭外的风,猛地灌进长廊之中,她冷的打了一个寒颤,抬眸的时候却见那大雪如扯絮一般,竟看不清数丈外的一切。
此时远远的听见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乱糟糟的样子,好像是天要塌了似得。
隐隐的听见有人在喊着,“快,大夫来了,快将他带到小少爷的屋子里去。”
绛墨不由得苦笑,是啊,如今除了桓怏,谁还能有这样的娇惯。
原来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绛墨微微的低了低身子,转身便要离去。
谁知就在那一刹那,桓蘅跨步猛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截断了他的去路。
他背对着她,昏暗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是那身白衣上似乎被雪色蒙上了一层寒霜。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查不出你半点的底细?”桓蘅的眼中似有锋芒闪过,“而且当日你是故意接近阿怏的,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绛墨听到这样的话,眼底也有一丝的诧异,是啊,这具身子上的疑惑太多了,“小少爷乃是护国公嫡孙,一生大富大贵,妾身选他您说究竟是图什么,若是二少爷您那日也在,说不定,妾身选的是您。”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娇媚,宛如风尘女子一般浪荡不堪。
“是吗?”他的唇紧抿如同利刃,“可那日国丈大人的嫡孙文蒿亦在其中,若是跟了他,岂不是远远好过阿怏?”
绛墨目光莫测,却并未回答的话,但他似乎也并不想听到她敷衍的话,转身离去。
她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冰冷和恨意。
过了很久,直到她的脚都酸麻了,她才慢慢的往院子里走去,她顺着长廊往后院走的时候,却见桓怏的屋子里灯火通明,隐约的传来了桓怏的怒骂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轻一些,你想疼死本少爷不成?”桓怏似乎越来越气恼,“哪里来的庸医,还不快快将他打出去?”
绛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往后院走去p; “阿怏待你与旁人不同,而仅仅因为那份差别,足以值得我去谋划这一切。”桓蘅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散去,却是从未有过的残忍和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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