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修图第1/2段
在白亦从将小金锁扣住的那一刻,次仁格桑低低笑了一声。
他的这声低笑算不得多么友善,但也没有藏着更多的情绪,只是他真心觉得白亦从和何漫舟的你侬我侬有些好笑而已。作为藏区的多年来的向导,次仁格桑见过形形色色的游客,作为长期有所合作的民宿,甚至还有着几分私心,这个碉房也是他会安排到旅行里的固定行程。
商人.大抵是出于赚钱为目的进行布置的,其中不乏摆在小摊上贩卖的价格高昂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用途的纪念品,穿着藏族服饰跟皮毛上披有装饰的牦牛合照,或是在旅游景区购买所谓的吉签、平安符或是祈运锁,说穿了这些事情都是在牟取暴利。
毕竟那些昂贵的纪念品,说是天珠、银器、宝石或是刺绣,唬人的噱头很大,说的也是头头是道,但是同等的东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地摊上摆着的物件与其说是收藏品,还不如说仅仅是个做工还算精致的纪念品,除了图个一时新鲜没有任何别的用途。在漫天要价的背后有着太大的水分,很有些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意思。
说白了,也就是骗一骗上当的小傻子,忽悠忽悠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呢。
至于所谓的情人锁或是平安符,那就更是扯淡了。
如果真相信这些东西真有所谓的招进意外之财或是促进感情美满,挡灾难保平安的功效,还不如去多买几张彩票或是入几份保险,再不济也可以给自家小女朋友买一束玫瑰花,至少还能博得佳人展颜一笑,也算是钱没白花呢。用在这些求神拜佛的事情上,还拜毫无传承和信奉可言的,仅仅只是商业化包装之下为了骗钱的神,也就显得很荒谬了。
藏区的人们大抵有所信奉,但是次仁格桑却是个例外。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在特殊的祭祀日,次仁格桑可以吃斋念佛地表现自己的虔诚,每逢年节也不吝于想仙佛许下愿望,拿出巨大的念力祈求之后的顺遂平安。可是他又无法严格地恪守自己的虔诚,甚至某些时候还会拿着天神作为幌子敛取钱财,不吝于圈拢这帮前来旅游观光的年轻小情侣们,为所谓的天神眷顾花上一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钱财。
就比如这些次仁格桑压根不相信,却大肆推销的情.人锁和祈福锁。
又比如,他心目中的爱情。
大抵是出于那本能般的质疑,次仁格桑对于爱情的看法尤其矛盾。他相信自己心里的净土,他是那么热烈又克制地喜欢着央金,喜欢到所有的言语绕着唇舌转了一圈,又被理智压抑了下去,全部的情愫都只能留在时过境迁的遗憾里细细回味。
可是他又不相信旁人可以拥有如此虔诚而盲目的爱意。
不相信,或者说,压根看不起。
他深感那些所谓的无法克制的心动,也不过是一时新鲜感作祟,或是不受理性控制的短暂头热。热恋时的海誓山盟又怎么能当真呢?那些曾经甜蜜和动容过的话语,但凡被慎之又慎地记在了心里,多年之后回忆起来都不亚于一柄粹着毒液的刀子,割开血肉深.入骨髓,连带着把多年来积淀的愤懑不甘搅合出来,抹杀了最后一丝体面,太难看了。
他见多了痴男怨女,那些曾经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当年亲手挂下了情人锁,多年之后其中一方黯然神伤地独自拿回这被风雨洗礼之后的纪念品,也有一些人曾经跟爱侣痴痴缠缠,来日又带了新欢过来,重新挂上一枚新的金锁,连有关于旧爱的回忆都要更新。
说什么天长地久,其实都是时光留下的笑话罢了。
而何漫舟和白亦从之间氛围,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字句斟酌地许下终生,批为天定良缘,深信不疑。夕阳的余晖落了下来,镀在他们身上的霞光近乎于圣洁,居然让次仁格桑有一瞬间不敢直视。又或者圣洁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他们之间的气氛,那种超越一切的默契与真诚。
这种说不出的冲击感,瞬间让次仁格桑有些慌张。
他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只是觉得心底的某处角落空落落的。
就像是某种恪守着的悲剧美被打破了,那一瞬间,他不受控制地开始质疑一些东西,以至于惯常桀骜的眼眸都闪过了一丝迷茫。不过这些考量没有必要说出来,次仁格桑的失态都止于那半声带着嘲讽意味的低笑声里,更多的情绪全都被压制了下去。
毕竟退一万步讲,白亦从和何漫舟这两位贵客,次仁格桑还得罪不起。
于公这是两只待宰的肥羊,没有人会跟自己的生意过不去,更不是放着到手了一般的钱不赚。
于私,次仁格桑还真的不能彻底跟白亦从和何漫舟撕破脸。
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们真的空手套白狼倒也还好,可要是他们真的有切切实实的线索,甚至可以破开有关于雪女的谜团,保不齐这就是能救央金的最后转机......光是想到这里,次仁格桑就已经乱了阵脚,根本不敢去赌了。
&天定良缘,深信不疑。夕阳的余晖落了下来,镀在他们身上的霞光近乎于圣洁,居然让次仁格桑有一瞬间不敢直视。又或者圣洁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他们之间的气氛,那种超越一切的默契与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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