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父皇不配为君第3/4段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当然太子也不配。”
皇帝气得发笑,笑声十分凄凉,令人闻之落泪。
阶下一个老臣果然深为哀恸,伏地大哭:“陛下,是老臣无能、老臣无能啊……厉王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将不仁,臣等竟以他为南齐国之柱石,虔心拥戴多年,实在是……愧对江山社稷、愧对陛下啊……”
他哭声未绝,旁边一人立刻接上:“子不言父之过、臣不议君之非,今厉王殿下竟口出狂言说陛下不配为君,实在是……”
“臣不议君之非?”栾中丞冷笑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本官记得,于翰林前儿讲书的时候还头头是道地说‘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来着,怎么转眼又‘臣不议君之非’了?如果满朝都是你这等‘不议君之非’的尸位素餐之徒,也难怪陛下日渐昏聩,以至不配为君了!”
同样“不配为君”四个字,这一次却是从臣子口中说出来的。
两朝元老、德高望重的御史中丞大人。
群臣都有些懵,有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陛下怎么不配为君了?”
是啊,陛下怎么不配为君了?群臣立刻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当今皇帝,三十多岁盛年登基,近二十年来一直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将南齐治理得平平稳稳,纵然算不上一代英主,至少也是个完全合格的守成之君。
他怎么就“不配为君”了?
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栾中丞,之后又看向夜寒,想听听他们怎么解释这四个字。
夜寒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
他神色冷然向前迈出两步,沉声开口:“方才,父皇质问我为何要杀南齐将士。”
皇帝心中一凛,忙厉声喝道:“杀我南齐将士,便是与我南齐为敌、便是谋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是。”夜寒虚心地应着,先前的话头却并未打住:“请问父皇,若南齐将士滥杀百姓以为笑乐、尽屠城镇以充作军营、劫掠县城平民以筹军粮,他们还算是南齐的将士吗?”
“那不就是土匪吗?”一个官员立刻接道。
夜寒微微颔首:“不错,那就是土匪。即便他们有军籍有官身有兵服有朝廷敕造的神兵利器,他们依然是土匪。本王杀他们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皇帝张嘴要辩驳,却有一个大嗓门的官员高声问道:“厉王殿下,您是说真武军的将士,在做土匪?”
“不错。”夜寒答道,“屠镇四座,祸及三省六县;共杀害官府在册之百姓七千多人,不在册者无法计数;厨下以孩童尸身为食材,与猪狗肉堆积一处,无法计数;掳掠良家女共计一千余人,凌辱迫害致死后同样分而食之;原窦县县令齐永忠率众进山为民请命,被乱刀砍死,以腹中脂油点灯取乐;之后窦县县衙后院被屠,鸡犬不留,齐县令三子二女被烹而分食,妻妾三人及长女被凌辱后赤身悬于城门十余日,直至被乌鸦啄食殆尽;韩城七家粮行被劫掠一空,恰逢大雪道不通行,城中无米可售,冻饿死者近千人。”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目光灼灼直盯着皇帝:“这只是冰山一角。父皇若觉得不够,儿臣可以继续给您说一天一夜,保证绝无重复、绝无半字虚言。”
皇帝脸色铁青,躲闪着他的目光没有接话。
夜寒没有放过他,又向前跨出一大步,提高了声音:“请问父皇:真武军所作所为,与土匪何异?儿臣将之剿杀,何错之有?”
皇帝被问得喘不上气来,默然许久才沉声道:“真武军是朕的将士、是朕的子民,朕不信……不信他们会如此丧心病狂。”
大臣中也有人质疑:“厉王殿下,一切都是您口说无凭……”
“凭据在这儿!”阮青枝高声打断了那人的话,转身奔出门去从一匹马背上解下一大卷东西,吭哧吭哧抱着跑了回来。
那是整整一匹白布从中截断,看重量怕要有二十多斤。
阮青枝抓住一角用力往地上一甩,白布像车轮一般在地上迅速滚开,于众人面前铺成一片……血红。
白布上密密麻麻尽是鲜红的手印,看得人头皮发紧。
手印下面,是字。
前面一段写的是真武军烧杀劫掠的种种罪行,后面歪歪斜斜没有任何两个字是重样的,那是三省六县百姓写下的自己的名字。
百姓当然还是不识字的多。不会写名字的便在这白布上按一个手印,于是便有了这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这白布上到底有多少手印?几千?几万?
此刻殿中无人去数。文武百官只是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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