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第2/4段
“为什么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
可是一想到自己亲眼目睹过浠焰的尸体,利刀把大脑里的各种想法杀了个片甲不留。
他决定要去医院时,向母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后面传来,“冬漾,你要去哪里?”
“妈,我想去看一下晓棉。”
向母早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得明白的她这会又不疯了。凌乱的发丝触在空气里分叉,瞪着两只铜币大的眼睛骂人:“什么小棉大棉,不许去。”
“妈!”
下一秒,向母又开始神经兮兮发痴,拉着冬漾回屋去:“活该人死了!儿子,别去触这个霉头啊,浠焰在家里做好午饭等我们呢。”
“妈,姐姐她不在了,她已经死了八天了!”向冬漾对着母亲吼叫出来,他真难受母亲三天两头的精神失常,尽说一些伤心事的话。
“胡说,姜晓棉才死了呢!儿子,跟妈回家去啊…”
“她早死在医院里了!”
……
很多疯痴的语言就是这样没来由地频繁咒骂,增生的恶意像布下的魔障,一点点地踏平曾经和平的世界。
向冬漾开始讨厌这样子的母亲。下午的时候,他发现母亲用红笔在一张白纸上写满了姜晓棉的名字,一个个圈起来打上叉叉,红红的一张纸跟那些纸钱混烧在一起。
恶毒的诅咒跟淋漓的谩骂成了遗灰暴露在空气里,向冬漾真是受不了,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她精神失常,他也遏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想狠狠地打上“这种人”一架。
于是,他就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晚上他去医院看姜晓棉的时候,是迟阳和陪在她身边,她还没有醒,他向冬漾也没有现身。
苍茫的夜色把曾经美好的光明一点点掩盖下去,那轮残月在乌云之中时隐时现,像逃难的人失散在销烟四起的世界里辗转奔波。
向冬漾走出医院的时候,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那片天也压抑得看不见地平线,似乎合了情绪黑色相互传染开来。向冬漾再走几步,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张脸苦撑着一具人的皮囊像。
“我本来应该叫你姐夫的,现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称呼你。”向冬漾先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那句话赤裸裸地指向相关的事情了,冼新辰顿了一下神情,“你跟晓棉一样叫吧。”
冼新辰的回答暗含深意,以傻子的智商都听明白潜意思了。
向冬漾无奈地闭了眼睛,不知道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也没有怎么去称呼,冷淡地用一个“你”字来替代。
“你知道我跟晓棉出分手了吗?”
冼新辰像是才知道的样子,讶异地问:“只是因为她晚一天告诉大家那些真相的原因吗?”
“嗯,我看见她那张脸我就会想起来我姐去世时候的那张脸。”
“冬漾,你是学过法律的,你明明知道晓棉的行为根本构不成犯罪,更何况她的本意还是为了你姐姐,那是无辜的善意啊!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把错误都责怪在她身上吗?那我的罪过比她多得多,你是不是该拿把刀杀我了?”
冼新辰说完后盯着向冬漾,以为自己的话很容易打动人,以为听的人会后悔。看见向冬漾的明眸微转,在黑夜里面更显得更加璀璨。
其实,璀璨的只不过是泪水而已了。
“不同的角色,心情都是不一样的。你们可以骂我,我没有打算还口,我也知道自己怪她怪得很牵强,让我怎么面对她呢。天大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亲人的命怎么可能忘得掉,难道以后去扫墓的时候,让大家都想起这段不愉快的往事吗?好残忍。你不知道,我妈……她…我妈她诅咒晓棉到了什么地步,我自己都说不出口,被晓棉知道了,让她怎么能好过……”
人失散在销烟四起的世界里辗转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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