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易第1/2段
听了楼安的话，我心中忽然一怔，我记得曾经苏垣城从旁人口中听到的版本是楼修明罔顾全称百姓的安危执意去战，直至胜利无望后自刎，废帝亲自登上城头升起降旗，现在看来，似乎野史背后还有另一个故事。
“我知道你不相信，”楼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手背上落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他的指节已经有些变形了，“从一开始我祖父就不想打这一仗，同室操戈本是谁都不愿看到的，更何况权利的争夺中付出最大代价的从来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可皇命难违，祖父这一生唯一一次违命便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家破人亡登上城头在三军面前自刎。”
楼安的话还未说完，我的眼泪已经无意识的落了下来。
“我还未哭，你竟已经开始掉眼泪了。”楼安看到我正在无声的哭，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手帕，递到我面前，我还未接到手中，他却转而又收了回去，“我这帕子上常年沾着血，虽说洗过了，可还是不太方便给你用。”
我不在意这些，用袖子蹭掉了脸上的泪，问他，“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打这一仗？我听说是因为先废帝沉迷于炼丹修仙之道，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你可知道三十多年前发生在长安城中的一桩杀童案么？”楼安突然这么问我。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苏爹就是楼修明从那老疯子手中救出来的……
“祖父从一个地洞中发现了一只用来炼丹的巨鼎，连杀童用它来炼丹的凶手都说不上这炼丹炉究竟是从何而来，它好似凭空便出现在了那个地方，而那个凶手只是偶然间发现了……先废帝见了那丹炉后认定那是上天恩赐于他登上仙门的通路，于是在往后的十几年中，四处招揽江湖上自称会炼仙丹的妖道，自此不理朝政，大加苛捐杂税。祖父长久以来都生活在自责之中，他很后悔没有将那害得天下大乱的丹炉毁掉。”
瑞王发起的那场清君侧之战打了五年有余，使得原本就不是正统登基的先废帝尽失民心，可楼修明一直念先废帝对他有知遇之恩，即便多次劝解他无果，仍不曾抛弃他，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
“这也是瑞王登基后，为何第一件事便是在举国上下禁了修仙炼丹之术的传播。”楼安恨声说，“可恨那废帝却被留了条命，在宫中让人锦衣玉食的伺候着。”
“你曾见过先废帝？”
“在我成为影卫的第一日，三皇子带我去见了先废帝现在的情形，他向我保证，若是我辅佐他登上了皇位，他定然为我祖父洗雪前冤，让我手刃仇人。”说起先废帝，楼安愤怒的攥紧拳头，双眼中满是血丝，脸上所刺的那个字也有些扭曲。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有心为祖父所受的冤屈洗雪，我本该说些能够鼓舞他的话，可他的目的是让自己辅佐的三皇子登上皇位，我要说什么？
难道说，“放心，三皇子有你的辅佐定能登上皇位”？
“旁人虽不知道，但曾经在楼大将军麾下共事过的兵将们都清楚楼大将军是怎样的人，你放心好了，早晚有一天楼家定会沉冤昭雪。”我看着楼安，语气笃定。
“你知道我今天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吗？”楼安沉默片刻，突然问我。
我自然不清楚他的打算，原本他的身世便注定是个不能轻易诉诸于人的谜，我与他也不算什么亲近的朋友，他突然这么说，我心中一怔，顿时觉得又是三狐狸派他来算计于我的招数。
我看着楼安的眼睛，缓缓摇头，他眼中的悲伤与沉重并不是作伪，我开始有些迷惑。
“不必这么戒备，”楼安说，“没有三殿下的指令，我轻易也不会对你不利，更何况，你与我无冤无仇，就连你爹施云熙曾在我祖父麾下从军，更与我爹并肩作战，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我顿时如临大敌，正如楼安当初连名字都不愿意诉诸于人，我父亲的往事连我都是在一年前的那个意外中得知的，而当初的楼安又只有几岁呢？他为何会知道那么多？
我的身份本是罪臣之后，若不是苏爹将我暗中救了出来，如今我的脸上也会带着一个罪字。
这事本就该没几人知道，可楼安都知道了，难道三狐狸也知道了吗？
&，语气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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