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鼎丹烛影千古谜案 白虎玉兔同赴大真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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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不过去的事终于还是绕不过去。中秋节刚过乔引娣的母亲黑氏安车蒲轮,被喀尔吉善妥送进京。内务部总管鄂善立刻一边奏知雍正,禀明宜妃乔引娣,一边将老太**送到圆明园东雍正赐的宅子。雍正一来心里有鬼,二来也确实西线西南军事旁午,战事打得不如意。他又是个躁性,一生政务出尖儿,扳回了吏治,不肯在军事上露出无能,连诏急催岳钟麒要在大雪封山前,出奇兵截断准葛尔通往新疆富八城的粮道。因此一二日内仍旧到偏西殿见见引娣,仍旧亲切关怀,却绝不肯再有狎亵燕私之举了。引娣虽然微有感觉不似平日温存,但母亲新到,蒙恩旨不拘自己探望,每日都能天伦阔叙,她心里十分欢喜感激,也没有放在心上。原本想就便儿带母亲进紫禁城开开眼,谒见一下皇后,等着雍正高兴接见一次,不介母亲高兴,自己脸上也风光些。

  但八月十二日内务府就传旨,文武百官今年十五随皇帝到天坛祭祀,祈祝来年丰稔,祷求西路军事大捷。皇后要随同前往以示虔重,其余宫妃宫嫔恩允归宁母家团圆。这一来,宫中所有有名分的贵妃、妃、嫔、答应、常在如渴临甘露般欢喜不尽,唯独引娣微觉扫兴,头天就禀雍正,十五晚上要陪母亲团圆整宵,雍正只叮咛:“叫秦媚媚跟你侍候,关防得严密些。从来也没有嫔妃归宁在家过夜的,你是孤母寡女,可以例外,别叫别人犯了妒忌。朕这阵子忙,过了节,十六七朕过去看你。”

  但雍正十六也没来西偏殿,十七了也没来。他接到了张照的奏折,一力主战请缨前敌时说得慷慨激昂的张照,突然一反常态,认为改流建制不合时宜,不合民情,不合地宜,眼下军事滞缓,“应强力为不可为之事”,请求下旨改“剿”为“抚”。张廷玉为相三十年,一看就知道这是打了败仗。果然,接到张照奏折不到两个时辰,将军张广泗就有弹章飞递进来,说张照“大言欺君畏敌如虎,且心地偏私行法不公”,支持董芳压制哈元生,致使“将帅不和军心离散。老龙洞一战,张照率劲兵数千,苗夷仅以数十人祖臂赤膊出寨迎战,数千之众如乌合之散,马踏滚涧逃遁而亡者不计其数。张照只身逃亡臣军帐中,犹自惊魂不定,战栗无人色……”张廷玉惊出一身汗来,半点不敢怠慢,叫过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到我府去,叫他们送饭来,要有人在府里等着接见,告诉他们进园来,别在家里呕等。”说罢夹着奏折出西华门,匆匆向守在门外等着传见的几十名官员一个团揖,压抑着心头慌乱说道:“朱相在里头,凡事也都主张得。老兄们先见见,有需兄弟料理的,回头再安排。”说罢升轿扬长而去。待到双闸口时,已近午正时牌,张廷玉下轿便见高无庸出来,问道:“你要出去传旨么?”

  “这真巧极了。”高无庸脸上也一红一白的不是颜色,忙迎过来说道:“旨意叫你呢。”他压低了嗓门,对张廷玉耳语道:“岳大军门打了败仗,阿尔泰将军和平王爷递个密折奏进来,皇上气得发昏呢!”

  张廷玉腿一软,几乎坐到地下,高无庸忙过来扶他时,却被他轻轻推开。只这一刹那间,他已恢复了平静,一边思量着应对局面,一边想着安慰雍正,脚下加快了步子。果然一到殿门口,便听到雍正暗哑沉闷的声音:“劳师糜饷丧师辱国,他还有脸折辩?岳钟麒之罪断无可恕之理!他耗了近两千万库银,给朕的是大大小小的败报,庸将无能!立即发旨,岳钟麒辜恩溺职,朕亦羞见,令其军前自尽以谢天下!”张廷玉略定了定心,雍正娴于政务,疏于军事是明摆的事,先是对前方将军期望过高,又要显白自己不外行,处处“指点”提调,受了挫折又责备太严,吓得将军无所措手足。但这种短处别说是君臣之间,就是朋友,也不宜直接去呲着。雍正这种乖戾自傲的性子,谁敢直陈其过?所以今日接连致败,张廷玉内心深处并不意外。一边拿着主意,提高了嗓门报道:“臣张廷玉见驾!”

  “进来吧。”

  张廷玉哈腰进殿叩拜起身,才见允礼、弘历、方苞都在,还有鄂尔泰也在一边,看样子刚刚咨询过西南改土归流的事。雍正用碗盖拨着杯面上的浮茶,脸色又青又白,颊边还带着一丝暗红,一头灰暗的头发微微发颤,扶碗盖的手也有点哆嗦,显然在盛怒之间。他舒了一口气,对鄂尔泰道:“你也起来吧,虽说你有处分,并没有免你的军机大臣嘛!”张廷玉想,与其让皇帝气平了再发脾气,不如归总一并倾泻出来,反而好些,心一横,硬着头皮将张照和张广泗两份奏折递上去,低声道:“主上,您得保重!奴才从小儿看着主子的,多少惊涛骇浪急流险滩,主子都处之泰然的,何况这都是些疥癣之疾,皮毛之病,从容料理,扳回局面不是难事。”他给雍正呈递折子,从来没有这许多话的,弘历方苞鄂尔泰看着,便知必定又有大恶消息,本来吊得老高的心又高了寸许。

  “痛可忍,痒不可耐啊,衡臣!”雍正略迟疑地接过那两份奏折,先看张广泗的,便炮烙似的一缩手,撂一边又看张照的,立时之间脸色又涨得血红!他摇了一下头,似乎不大相信,又拿起张广泗的折子,比着看了看,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好,好!又一个欺君的!哈哈哈哈……”雍正磨旋儿样转了一圈,像一捆割倒了的稻子,一下子晕瘫在榻上……

  “皇阿玛!”

  “皇上!”

  五个人一拥而上围住了雍正,高无庸和几个小太监唬得面无人色,上炕来七手八脚将雍正身子摆平放正,有的要出去传御医,有的要去叫道士,还是弘历喝住了,说道:“去一个太监到我府,叫温家的和两个侧福晋过来给皇上发气治病!”说话间,雍正已是醒过来。

  “弘历呐,别让他们可嗓子张扬……”雍正脸色黄得褪尽了血色,神志却显得异常清楚,“朕不要紧的。娄师垣回江西了,叫张太虚他们过来给朕发气疗治一下,不要劳动媳妇们了……”

拨着杯面上的浮茶,脸色又青又白,颊边还带着一丝暗红,一头灰暗的头发微微发颤,扶碗盖的手也有点哆嗦,显然在盛怒之间。他舒了一口气,对鄂尔泰道:“你也起来吧,虽说你有处分,并没有免你的军机大臣嘛!”张廷玉想,与其让皇帝气平了再发脾气,不如归总一并倾泻出来,反而好些,心一横,硬着头皮将张照和张广泗两份奏折递上去,低声道:“主上,您得保重!奴才从小儿看着主子的,多少惊涛骇浪急流险滩,主子都处之泰然的,何况这都是些疥癣之疾,皮毛之病,从容料理,扳回局面不是难事。”他给雍正呈递折子,从来没有这许多话的,弘历方苞鄂尔泰看着,便知必定又有大恶消息,本来吊得老高的心又高了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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