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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凡兴吞吞吐吐地说:“大老板,我的态度你知道,其实……其实一直很明确:国际工业园的污染问题就是个监管问题,还到不了关园的地步,我看有些人是在拿国际工业园做……做文章哩!”
钟明仁哼了一声,赞同说:“你这话没说错,确实有人做文章,比如那位赵启功同志!”
钱凡兴以为自己把准了方向,胆子大了起来,话也说得露骨了:“省里有赵启功同志发难,我们市里就有李东方同志配合,真是紧锣密鼓哩!再加上一个贺家国,也跟在李东方后面上蹿下跳,搞得我一点正事干不了!”也许是摸不透钟明仁和贺家国的关系,又赔着小心补充了一句,“当然,家国年轻,缺少政治经验,难免会被李东方当枪使,大老板,你恐怕得和家国打个招呼。”
钟明仁沉默着,对面前这个市长已不仅仅是失望了,又多了层厌恶。
钱凡兴似乎也觉察出了点什么异样,目光虚怯地看了钟明仁一眼,不敢说下去了。
钟明仁却道:“哦,凡兴同志,你说,接着说,我听着呢!”
钱凡兴想了想,又鼓足勇气说了下去:“大老板,我知道你不喜欢下面的同志打小报告,我今天也真不是打李东方同志的小报告,实在是不得不说了:李东方这个同志在本质上是另一个赵启功,今天逼我下**令关园时,赵启功说不出的话他都说出来了!”
钟明仁注意地看着钱凡兴:“哦,你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东方同志说了些什么?”
钱凡兴激动起来:“东方同志说你大老板不顾人民的死活,一手制造了十五年的污染!”
钟明仁神情骤变:这话太刺耳了,李东方怎么能这么说?怎么敢这么说?他什么时候不顾人民死活了?如果早知道国际工业园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污染,这个项目他十五年前根本不会拍板上!
然而,李东方会这么说吗?会在钱凡兴面前这么说吗?值得怀疑。退一步说,就算李东方说了又怎么样?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事实上他是一手制造了十五年的污染啊!怎么就容不得人家批评?
钟明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子问钱凡兴:“凡兴同志,东方同志这话到底对不对?请你凭共产党人的党性和做人的良知回答我!”
钱凡兴近乎**地道:“当然不对,峡江的干部群众谁不知道?国际工业园是峡江也是我省的第一个成功的国际开发区,是您大老板一手抓起来的样板,不论是对峡江,还是对我省,贡献和影响都很大,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李东方、赵启功拿国际工业园做文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钟明仁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凡兴同志,这就是你凭党性和良知给我的回答?”
钱凡兴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头了:“大老板,我……我说的这都是实话!”
钟明仁终于勃然大怒了:“实话?钱凡兴同志,在国际工业园问题上,你向我说过一句实话没有?!你只说我喜欢听的话——假话,空话,套话,屁话!今天又来察言观色了,是不是?!”
这强烈的反应出乎钱凡兴的意料,钱凡兴吓得脸都白了,一时间冷汗直冒,无言以对。
钟明仁抓起一沓资料,愤怒地在钱凡兴面前抖着:“你看看,给我带回去好好看看!这上面血泪斑斑啊!这些血泪你钱凡兴当真没看到吗?你是既无党性,又无良知!你一次次在我面前说假话,当真是尊重我吗?不是!根本不是!你是陷我于不义,陷中共西川省委于不义!”越说越气,适时地想起了贺家国反映的那次“逼宫”,“还有一件事,今天我也顺便说一下:在时代大道资金问题上,你也给我来了这一手,对不对?明明知道交通厅和路桥公司向我讲了假话,根本没有十个亿的资金可投,四条街你照样敢拆!你是逼交通厅吗?你是逼我,套我,把我架到火上去烤!幸亏家国同志把资金搞来了,否则是个什么局面?人家老百姓会指着四条拆掉的老街骂我祖宗八代!”
钱凡兴不停地抹着汗:“钟书记,这时代大道资金问题,我……我得解释一下,我……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真的。我……我觉得您是咱西川省的大老板,弄点钱总……总有办法……”
钟明仁讥讽道:“我有什么办法?逼我去刮地皮帮你创造政绩吗?!”
这时,窗外的夜空突然间格外地亮了起来,什么地方着火了,火势好像还不小。
钱凡兴愕然一惊,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向窗外看了看,可能意识到不妥,又不安地坐下了。
钟明仁背对着窗子,没有注意到窗外的火光,继续批评钱凡兴说:“钱凡兴同志,你这次来,不是要摸我的态度吗?那么,现在我可以把态度告诉你了:回去以后,马上按李东方同志的要求开市长办公会,以**令的形式正式关闭国际工业园!事实证明,李东方和贺家国同志是对的,他们有党性,有良知,不唯上,只求实,和赵启功搞的政治讹诈是完全不同的两?值得怀疑。退一步说,就算李东方说了又怎么样?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事实上他是一手制造了十五年的污染啊!怎么就容不得人家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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