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稚子第2/2段
温持和温延几人一样,都是从温老爷一手培养出来的,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就是保护温折桑的安全。
温折桑却是摇头,刚要开口却被温持挡了一下,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呜呜噎噎的哭声。
“这是谁家的孩子?”温折桑迈步上前,发现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撞上了温持。小孩面黄肌瘦,一头枯黄的乱糟糟垂肩发。他身上穿的衣裳也打着补丁,看仔细看却补得粗糙,不似女人做的。
小孩哭得伤心,不知是撞痛了还是怎的。
温折桑四处看了看,将小孩带到街边,她俯身,见小孩的目光穿过街道,直勾勾盯着摊主刚蒸好的白乎乎的包子。
“饿了吗?”温折桑捏了捏小孩的手,感觉十分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小孩怯生生地看着她,讷讷点头。“我……我有铜板……”他的声音也细弱得可怜。
于是温折桑带着他过了街,在早点摊前停下。摊前没有人。摊主也愁着一张脸,没有皱眉但眉间已经有了深深的纹路。
“孙……孙伯,我要两……一、一个馍。”小孩踮起脚,把一个铜板递了过去。他不知将铜板握了多久,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连手心都被印上了个内方外圆的痕迹。
摊主伸了脖子一看,笑了,“小振来了啊,来,赵伯给你挑个大的。”
他从小振手里接过孤零零的铜板,随手放在案上,然后转身打开笼屉,果真寻了个个头不小的馍出来。
“来,拿好了!”
白面馍放下纸包里,小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他看了看馍,又看了看温折桑,细弱的手腕往前伸了一点,小声问:“你要吃吗?”
温折桑摇头,笑着问他:“你是哪家的孩子?大人去哪儿了?”
小振抱紧了纸包,不说话。这时候赵伯开口了,“大人可别问这孩子了,要是不嫌弃,就让草民为大人解惑吧。”
他说话时不冷不热的,看向温折桑的眼神里悄悄地藏着刀子。
“好,那就麻烦赵伯了。”温折桑笑着装傻。她见小振买了馍就一心想走,于是叫了温持送他回家。
赵伯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离开,不咸不淡道:“大人想得真周到,却不知大人有没有认出这个孩子?”
温折桑想了想,只能摇头,“从未见过。”
赵伯冷哼一声,慢吞吞收起案上的铜板,不欲再说话了。
“哐”的一声,只见谢贻寇解了腰间的佩刀搁在案上,他面色不善,一挑眉一瞪眼,活脱脱是个土匪模样。
赵伯骇了一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嚷了起来,“干什么?你干什么?”
谢贻寇掏掏耳朵,吊儿郎当回答他:“这东西拿着忒重,搁你这儿不占地方吧?嗨,我看你兴许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没记住方才同我家大人说的话。我心好,提醒你一下。你方才说啊,要为大人解惑,明白了吗?”
“你……你……”赵伯差点把抹布甩到谢贻寇脸上,他见这人没脸没皮,于是冲温折桑道:“这就是大人的御下之道吗?大庭广众之下纵人行凶?”
温折桑骇然,满脸无辜,对赵伯说:“手下人喊累,我总不能逼着他们提刀。不过贻寇你也做得不对,去将佩刀拿远些,免得赵伯看了害怕,又将方才的话忘了。”
她说着,渐渐冷了脸。
谢贻寇嬉笑两声,果真拿回佩刀,只是没再放下,又悬回了腰间。
赵伯看得目眦欲裂,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开口,“小振是周贵的儿子,七岁了。爷俩是两年前来县里的,彼此相依为命,可怜得紧。他爹半个月前去衙门做了衙役,儿子孤零零一个人放在家里。他家在破落地儿,周围乞丐多,那帮子混账就盯着小振一个人在家,常常抢了他的吃食。也不知今天那馍他守不守得住。”
赵伯说着就瘪了嘴。
“周贵以前是做什么的?”温折桑问。
赵伯摩挲着铜板,随口道:“他一个大老粗,既不识字又无甚长处,除了卖力气做些苦力还能干什么?有时找不到事做,也就只能闲在家里,给孩子补补衣裳,勉强过活。”
街对面出现了温持的身影,看来已经将小振平安送回去了。
“这么说来,周贵在衙门谋生,既有稳定的收入,又不必过分劳累,是件好事。敢问赵伯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温折桑语调平缓地问了出来,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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