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尚家姝第2/2段
尚南芸皱眉,难掩嫌弃,“你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烦死人了,本小姐才不爱听你这些。”她发了一顿脾气,“甚是无趣!”
今天本是趁兴而来,谁曾想北郊已荒,春日美景没看到不说,现下又碰上个在尚南芸看来造作无比的温折桑。可想而知她心里有不痛快,而她不痛快时,也不愿让别人痛快。
她的目光落在谢贻寇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冷嗤:“算了,本小姐懒得同你计较,但你这捕快好大的胆,敢让本小姐难堪,你若让他规规矩矩给本小姐磕头认错,这事便算揭过了。”
在她看来,温折桑这县令当得肯定与王德一般无二,况且她又是个女子,手段肯定比不得王德。要不然,也不会让区区一个捕快喧宾夺主,她要这捕快道歉,也算是帮温折桑惩治下人吧。
乍一听闻尚南芸的话,温折桑脸上闪过错愕,她万万没想到,尚南芸竟已被娇宠至此。今日相见,她虽没有穿着官服,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尚南芸见她怎么说也该见礼。再说谢贻寇,好歹是她的属下,放在她身侧便算个心腹,尚南芸哪儿来的底气要谢贻寇给她磕头?
温折桑略微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若跪天跪地跪君师父母——我自是管不着的,但敢问尚小姐何德何能,以何种身份来担贻寇这一跪?”
谢贻寇也掀起唇露出讥讽的嗤笑,“尚小姐不知礼数惊扰了大人,大人尚且没问你罪,你倒是脸大,想在大人身上讨便宜。不如你回去问问你亲爹,问他这清丰县到底谁说了算?”
被这接二连三的问题懵了,尚南芸的俏脸上青白交加,最后因为羞恼鹈涨红一片,“你、你们……你们巧舌如簧,我说不过。别以为这样就有多能耐,咱们走着瞧!”
她张口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索性捉着秋荷离了回风亭。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种耻辱——哪怕是王德在任时,凭借爹爹的关系,他也不敢给自己甩脸子。这个女县令、这个温折桑,简直可恶!
人走远了,尚南芸后知后觉自己的手里竟还拽着秋荷,她霎时嫌弃地松开,甩甩手,像是要把沾上的脏东西甩掉。
“没想到温折桑一点面子也不给本小姐,还有那个捕快,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仗着有几颗尖牙就乱吠!”她抽出腰间的软剑随手一劈,路旁的枯枝就被斩断,断枝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枯败的杂草藤蔓接住。
尚南芸此时被气急了,一点没有平日里的娇俏美丽。她不知道自己这时有多恼怒扭曲,顺风顺水惯了,旁人的一点责难都受不了。
“混账!”尚南芸尤不解气地回身踹了秋荷一脚,将人踹了个趔趄,“别人的狗知道护主,你呢?装哑巴?”
秋荷忍着痛跪在地上,还没张嘴就抖如筛糠,“小姐恕罪!奴婢口笨舌拙,怕贸然开口反而给小姐拖后腿,这才、这才……奴婢实是知道自己愚笨不善言辞……”
她以头抵地,姿态十分卑微。
尚南芸看着烂泥似的秋荷,一边余怒未消,一边又觉索然无味。秋荷再怎么说都是她的人,回到家里随她怎么处置,最可恶的还是温折桑身边的捕快!总有一日、总有一日要让他知道,她尚南芸不是好惹的!
回风亭里,温折桑在尚南芸走后又坐了一会儿。今日是她头一回见尚南芸,从前只听说她骄纵跋扈,没料见了面,更是一身被宠坏的毛病。
尚老爷年过半百,身子骨还算硬朗,他有两儿一女,都是发妻所出。两个儿子倒也争气,算是年轻有为。而尚南芸——一切有父兄顶着,她只需要做被疼爱的尚小姐便够了。
“大人,还生气呢?”谢贻寇的声音把她神游的思绪拽了回来。
温折桑摇头,“被宠坏的孩子,我家也有。”
谢贻寇惊奇不已,同时也佩服温折桑,那人都骂到跟前了,也不见她皱一下眉头,“她那样子跟寨、跟那些女匪似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孩子’?”
温折桑笑了,唇边有弧度,眼里仍旧冰凉,“无知无畏,无忧无虑,可不就是孩子么。走吧,回去正好赶得上午饭。”
一行人当即离开,矗立在暖阳中的回风亭再次变得安静沉默,好似一直都只是一片静谧。
回程花费的时间比去时要少些。路过赵伯的早点摊,温折桑不由想起小振,也不知他有没有找到午饭吃。
“大人?”周贵脑门儿上汗津津的,脚底下硬生生拐了个弯,跑到温折桑跟前,“见过大人!”他躬身行礼。
这人长了张憨厚老实的面孔,性子也颇为质朴,做事认真负责,温折桑对他的印象十分不错。看他的样子像是刚从衙门回来,应该是要回家去看孩子的。
看他神色匆匆的模样,温折桑也没有拉着他叙话的意思。打过招呼后就让人走了,她眼看着周贵拐进巷子,正是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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