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路迢迢第2/2段
不,其实是他自己从话本上看来的。谢贻寇心里想着,嘴里万分后悔道:“对,就是江未晞给我出的馊主意,他说我把自己的身世说得越惨就越有人同情,我才好借机和你同行。”
“以你现在的身份确实要小心为上。而且看来你这一个月学了不少东西。”温折桑再一次打量他的伪装,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庄稼汉的样子,而且他现在的脸和以前的脸大相径庭,一点也不像。要不是和自己说话时他没再刻意压低嗓音,温折桑都不敢确认这就是谢贻寇。
“跟着杜若乔学的。她以前认了个师傅学易容,走南闯北的技艺还挺不错,我就向她学了点皮毛。”谢贻寇摸着脸上贴的一颗痦子,他还不习惯这张脸,总想把脸上的东西弄下来。但是他害怕让人发现自己的假脸,不敢当真破坏了易容。
一片黄叶被风吹下,晃晃悠悠落进温折桑的视野里。她一抬手就将黄叶接住,这是一片枫叶,叶脉清晰,被注入了金黄的秋色。
有这样一个易容术,等去到上京也更好行动,温折桑问他:“此番回上京还要个把月的时间,你这是单独行动会不会被他们警觉?”
谢贻寇坦然地点头,这一个月来他为了博得赫秋平的信任费尽心思,前两天才好不容易让他们放了江未晞和百里颂。他这次离开那群人也是有送江未晞两人做借口,不过赫秋平那些人也不会在原地等他,就算他多耽搁一些时日想必也无妨。
“江未晞跟百里颂已经在新宁镇落脚了,我让他们休整几天立刻离开,免得被赫秋平反口追杀。”谢贻寇说。
“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你还是早些回去,你离开越久越容易让他们起疑。”温折桑将枫叶拈在手里把玩,天上忽然涌来乌云,阴沉沉地飘起了小雨。
谢贻寇嘴上说着别担心,却依旧在半个月后悄然无息地离开了。他只向李东说自己后悔了,他虽然心里念着亲生父母,但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也不能忘记。再者他那亲生父母说不定早已有了新的生活,他贸然去打扰只怕会让他们徒增烦恼。
李东倒也理解他,虽是个面冷的人,但硬塞给谢贻寇二两银子,让他好好藏着,别再让人给抢了。
对于谢贻寇的离开,温折桑只有担心。越接近上京她心里就越没有底,哪怕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谢贻寇她有办法帮他和皇上搭上话。可她进了上京便能安全无忧,而谢贻寇却是孤身一人在反贼窝里闯荡。其中凶险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道的明的。
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和心绪不宁让温折桑猛然病了一场,浑浑噩噩过了一旬,口鼻中满是苦涩药味。等她再次清楚明白地睁开眼时,上京已近在眼前。
进入上京的前一天,温折桑见到了谢贻寇。他的神情已不像一个月前那样悠然自得,想必这一个月里是过得心惊胆战。
“明日我便能归家,上京进出守卫森严,你万事小心。还有,你不是跟赫秋平一路走的吗?为何会出这里现在?”温折桑避开众人和谢贻寇见上了面。
“你怎么瘦了?”谁知谢贻寇头一句话就叫她无言以对,“有股药味,你病了?”
温折桑痊愈好几日了,只是整天坐在马车里药味散不出去,这才沾到了身上。她对谢贻寇失笑,说:“小风寒而已,早就好了。你究竟怎么会在这里。莫非赫秋平他们的目的地也是上京?”
正如温折桑猜测的那般,谢贻寇哀叹一声只想一脑袋撞死自己,他把自己这一个月的事情絮絮叨叨说了。
原来赫秋平那些人看他老实,送了江未晞和百里颂以后不过半个月又找回去了,也就勉强认为他衷心。后来谢贻寇为了装得真实,还时时刻刻把自己要谋反,要做皇帝的话挂在嘴边,这种话说得多了,信的人也多了。
谢贻寇说:“这次我确实是跟着赫秋平来的,他为了让我们顺利进入上京还给我们安排了假身份。”
温折桑心里疑惑,“这倒是奇怪,做反贼的不都是想着远离天子,去塞北,去边关招兵买马壮大自身吗,为何他们要剑走偏锋,往天子脚下撞?而且要进上京需要严格审查,一般造假的文书根本不可能通过。赫秋平这么笃定假身份没问题,到底有什么底气?”
谢贻寇嬉笑胡诹道:“这我还没打听到,说不定上京里有他们的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折桑猛然蹙眉,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真要那样的话,事情可就太大了。”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