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少状元词第2/3段
“老师已经知晓了?”他说着,目光一直在被崔棱死死扣住的宣纸上,想到在越州州学时,他的老师如疯魔般逢人就夸奖他,禁不住脑仁疼。
崔棱正色道:“做的好,少年人,就该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
然后心虚般将宣纸折好,问道:“你可有想过是留在洛阳,还是外出历练?”
裴寓衡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忽略崔棱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自己也十分重视这个问题,垂眼片刻回道:“尚且不是时候。”
现在的洛阳,还不是他能待的,若非他现在住在崔家,又顶着崔棱关门弟子的名号,他这条小命,恐怕早要惨遭不幸。
崔棱欣慰一笑,“我就知晓你会如此选,洛阳官员数百,背后牵连甚广,每个都牟足了劲向上爬,你选别处,焉知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是,苦了你了淳元。”
苦吗?不过就是被人指指点点罢了,他都习惯了,若说苦,也应是宣月宁苦些,她那么期待自己能当进士。
可他不能让她留在洛阳,反而要带着一家子远赴苦寒之地,或许,应该将她们留下。
发榜那日,皇城和宫城交接处的承天门外,被学子团团包围,今次科考囊括明经、算、法诸科共取二百二十三人,是历年取人最多一年,而进士科仅占五十人,来自越州学子又有三十三人。
在那张仿佛贴着金箔的进士科榜上,越州的裴寓衡位列第一,将郑梓睿都牢牢压在了下面。
大洛的科考此时还没有甲等之说,所取之人的名次越高就代表他的成绩越好,也就越受青睐,换言之,裴寓衡是进士科考的第一人,给越州赚足了脸面。
这个能把郑八郎踩在脚下的,崔棱的关门弟子,就此正式进入众人的视线。
一条街之隔的洛阳裴家,不知是谁得知裴寓衡得了第一名砸碎了杯子,匆匆外出找人商量对策。
曲江赴宴、雁塔题名,其中又以裴寓衡出尽了风头,跨马夸街之时街道两旁看热闹的洛阳人们见到为首的裴寓衡迸发出了无穷的热情,竞相传唱起少状元词。
还有那胆子大的小娘子,一边跟着马匹而走唱词,一边将自己的手帕香囊悉数扔给裴寓衡,而后羞红了脸,想让裴寓衡接了她们的东西。
在满街的少状元词中,也夹杂着老状元词,科考之路难走,不少人都考了一次又一次,苦读十年方才有这一日殊荣。
这一次的科考是新进士们的天下,亦是老进士们的人生转折点,人们为新进士传唱少状元词,也为老进士们高兴唱起老状元词。
两种词音交织在一起,唱响在洛阳城内,久久徘徊不去。
对比那些而立之年方才考中进士的老进士们,裴寓衡这个尚未弱冠的少年郎,无疑被家中有闺阁女的人家注意到了,榜下捉婿也是一桩美谈。
可裴寓衡那隔空冷飕飕的眸子一望来,他们就不敢动弹了。
君子六艺,裴寓衡只是不擅长骑射,却不代表自己不会,高头大马上,随着他走过,地上留了一串的手帕、香囊、鲜花,他一个未接。
小娘子们不气馁,执着地扔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裴郎,你接一个,你人的名次越高就代表他的成绩越好,也就越受青睐,换言之,裴寓衡是进士科考的第一人,给越州赚足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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