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沉冤昭雪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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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收拢手指,将诏书握在手中,哑着嗓子道:“多谢公公。”

  在女帝的一句平身中,他走到刑部和御史台官员身旁。

  紫色官服熠熠生辉,迎着照射进来的阳光,他郑重宣布:“三司会审结束,裴监察御史贪污谋逆实属遭人陷害一案就此结案!”

  被金吾卫拉下去马上就要面临死亡的裴之行和王侍郎奋力挣扎,远远还能听见裴之行的嘶吼声:“裴寓衡,我可是你……唔,唔唔唔……”

  是什么?

  是仇人!

  大仇得报,他就静静站在大理寺门前,面对着现在空空如也的大理寺,仿若刚才满院子羽林卫都是错觉。

  大理寺的官员们没有一个敢凑上前去说话。

  你捅我,我捅你,最后挤挤攘攘,全都去了。

  “裴少卿,你莫要再伤心了。”

  “恭喜翻案。”

  “说什么呢!呸呸,裴少卿,你别他瞎说,他这人不会说话!”

  裴寓衡的视线落在平日里这些有些怕他的同僚们身上,突的笑了起来,将他们惊得齐齐后退三步,才弯腰行礼道:“裴某,多谢诸君帮忙。”

  “使不得,使不得,裴少卿折煞我们了,为人平反冤屈,本就是职责所在。”

  “就是就是,哎?裴少卿,你看你身后。”

  裴寓衡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宣月宁今日盛装打扮,穿着象征着亭主的紫色衣裙,就站在大理寺的门外平静的看着他。

  已是不知来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两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遥遥相对。

  披帛被风吹起,遮起她的那张美丽的脸,待其落下,她方对他道:“夫君,我们回家。”

  裴寓衡已经消退的发红眼眶,又再次红了起来。

  他迈出门槛向她走去,像是讨糖吃的稚童一般,炫耀手中的诏书,“夫人,我为父亲平反了,你看这是诏书。”

  宣月宁小心地接过诏书,不出意外感受到了他强撑着的那口气要散了,递过来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赶紧将他扶上停在一旁的马车,温声细语道:“嗯,我知晓了,陛下在各处都张贴了这份诏书,夫君,你辛苦了。”

  进了马车,没有外人,他躺在她为他特意备下的柔软皮毛上,脸露疲惫,“夫人,我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

  她忙着喂他吃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轻为他揉着额头,“睡一会儿吧,睡醒我们就回家了。”

  他轻轻摇头,“我们还得去趟裴家。”

  果然,他说完没多久,左金吾卫将军,就找到了他们的马车,将他们带去了裴之行的府外。

  裴之行被判绞刑,他们一家亲眷被判流放,诏书一出,金吾卫就将裴家围了个水泄不通,速度之快,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

  现下裴家里人声鼎沸,有人嚷嚷着自己不过是裴之行的小妾,不应该跟着去流放。

  有人嚎啕大哭,还有甚者听说要被流放当场就要抹脖自尽。

  也有人拦着金吾卫不让他们拿裴府东西,没有银钱上下打点,他们怎么能熬的过流放之路,只怕路上就要死了。

  金吾卫奉旨行事,哪里惯得他们,当下一抽刀,凡阻拦者,照坎不误。

  宣月宁扶着裴寓衡下马车,还为他披上披风,两人站在裴家门口,看见他们慌乱的样子,仿佛瞧见了在长安城被抄家的他们。

  不过当时他们有宣夫人,她当机立断同裴父和离,而后遣散奴仆,护着他们几个小的,再看现在的裴家。

  她嗤笑一声,之前是他们目露贪婪的盯着裴家家财,现在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终将要离她们远去。

  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古书古玩被抬出来,激起层层尘土。

  裴夫人穿耳的尖叫声响起:“那是我们家的钱啊!”

  左金吾卫将军揉揉耳朵,而后指着地上那些箱子同他们二人道:“待登记造册之后,这些东西,你们便能全部领回家。”

  宣月宁仰头看裴寓衡,一副听从他的模样。

  他红唇弯起,为他们两人的心有灵犀开心,问她:“当真舍得?这些东西够你数个一天一夜。”

  她小小的白了他一眼,特别认真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义之财,脏了的东西,我不屑要,再说了,想要钱,我不会赚吗?你还觉得我养不你是怎么的?”

  左金吾卫将军皱起眉头看向他们二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一个女的说要养她夫君?

  看裴寓衡那副受用的模样,他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瞎了。

  裴寓衡握住她的手,低声同她道:“夫人说的是,日后就要靠夫人继续养我了。”

  宣月宁用只有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哼了一声,宛若撒娇。

  裴寓衡这才看向已经有些怀疑人生的左金吾卫将军,“将军,这些东西我们不要,都上交国库。”

  被裴之行一家碰过的东西,他们不稀罕!

  左金吾卫将军:“……”

  听到他说话的记账人,手一哆嗦,一笔划过去,整页废了,又得重新记一遍,目光灼灼看向说话的裴寓衡。

  “将军,”裴寓衡对身边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既然记录这页毁了,便重新记罢。”

  言外之意,他不要裴家家产,这些东西是要上交国库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东西,你们金吾卫,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他给个顺水人情,就当没看见。

  记账人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左金吾卫将军沉思片刻,终还是朝裴寓衡拱了拱手,承了他的情,左金吾卫也要养家糊口,手头并不充裕。

  这本应是裴寓衡的钱财,他不要直接上交国库,他们金吾卫得了主人的话,再拿之,便算不得故意的。

  “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将军工作。”裴寓衡向左金吾卫将军点点头。

  宣月宁扶着他往马车上走,还有心情回头跟将军说:“将军,欢迎你家夫人来我铺子里定衣裳啊!”

  说完,她余光一闪,在地上的箱子中发现了一物,当即放开了裴寓衡,自己往回跑,目标直奔从裴家拿出来的箱子。

  裴寓衡:“……”

  左金吾卫将军:“……”

  负责记录的金吾卫:“……”

  刚才不还说你们要上交国库?

  眼巴巴看着她跑到箱笼前,从一众珠宝中挖出了掀开盖子的檀木小盒。

  打开之后,入目的满是一个个印章,常年不用,下面的红都变成褐色了。

  “我们就要这个,别的不要!”

  她颇为爱惜地抱着小盒,向裴寓衡献宝,“夫君,你瞧,是父亲给我们刻的印章!”

  形态各异,甚至还有裴父当年雕琢用来哄昭儿和骥儿,憨态可掬的小狮子印章,并排躺在小盒中。

  他拿出一个,用手摩擦着,将底部的干泥弄掉,递给宣月宁道:“这是父亲给你刻的。”

  宣月宁接过,自己哈了两口哈气在上面,直接按到了随身携带的汗巾上,斑驳的四个字成功让她泪染双睫。

  “宣月宁印。”

  这是她父亲给她刻的,象征着她身份和父亲认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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