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长安(3)第1/2段
灰蒙蒙的天气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巨大的天幕被抽走了色彩撒上了一层层厚重的草木灰。
干燥,没有一点风,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灰色高耸的巨大城墙稳稳的包围着整个长安城,城墙外不远军营连天,人马嘈杂,城墙上一队队士兵来回巡逻,城墙内一望无尽的灰黑屋顶压在大地上,纵横南北的大街小巷看不见一个人。
往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十里长街寂静无声。
街道两旁曾经人声鼎沸的酒肆青楼禁闭着大门和窗户,楼外奄奄的垂着各个商家的号旗,没了昔日的鲜亮如破布一般,毫无生气。
昔日鸡鸣狗吠的五里巷仿佛时间停止一样,安静的有些恐怖。
灰蒙蒙的天空渐渐变得更加灰暗,夜幕即将降临。
巷内不远的一处破败院落里突然飘起了一缕青烟,侧耳细细听去,似乎有两人在低声对话。
院内一人蹲在墙角,看上去虎背熊腰,杂乱的络腮胡遮挡了大半张脸,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厚厚的嘴唇,高鼻梁,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手上那把有十几个豁口的剁骨刀,左手抹了抹胡子朝刀口上使劲啐了一口,双手握着刀身在一块灰色石头上来回摩擦,刺耳的呲呲声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另一个看上去岁数较大的汉子有些驼背,花白杂乱的发辫胡乱的盘在头上,消瘦的脸颊沟壑纵横,低垂的眼睑里也是一双蓝色的眼瞳,身前黄土砌成的土灶残缺了小半,不过并不影响一口盛满水的铁锅架在灶口上,本就驼背的身躯不时从炉子下方的进气口添加干燥的废木板,铁锅里平静的水面渐渐的飘起层层白雾。
驼背瞅了眼墙角的汉子说道:“快些,先把那个老的宰了,可以吃上半旬,那个小的一身的伤,奄奄一息满身恶疮还在流脓,可惜了。”
正在磨刀的汉子转过头憨憨的朝驼背嘿嘿一笑,抬起左臂蹭了下满是口水的胡子回道:“是可惜了,这大半小子被抓上城头没死在那倒是有些运气,瞧着模样应该不错,要不是受伤太多倒是可以养着,现在这城里连只母苍蝇都瞅不见一只,他娘的石雄那帮杂碎这挑嘴的毛病,都这世道了还改不了,那些白花花的小娘子水嫩水嫩的味道是不错,可留着不更好,现在好了,女人没了,那些白白净净的汉人崽子也没了,憋的一股子骚气没地方发,天杀的。”
盯着火势的驼背听着儿子石宽的牢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城迟早要破,现在还剩下怕是不到数百人,那些汉人都差不多绝迹了,再往下,你要想想怎么自保了,咱们姓石,可和城头上那些军卒不是一个祖宗。这几个月被抓上城墙的不管汉人胡人就没一个全须全尾下了城墙的,侥幸下了城墙也活不过几天。”
石宽点头答应了一声,拿着手上的刀从墙根捡起了一根白骨使劲斜砍上去,哪只手腕力道没掌握好,那根白骨没断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石宽手上的剁骨刀顺势下滑砍上了地上的乱石,本就没了刀锋全是豁口的剁骨刀这下砍出了一大块豁口,石宽皱了皱眉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随手把刀仍在地上便站起身朝院外边走边说;“我去找石雄借把刀来,顺便喊他来帮帮忙,大不了分他一条胳膊好了,娘的,这破刀,晦气。”
“从巷子里过去,天还没黑,别被巡城的官兵抓了壮丁。”
石宽不耐烦道:“都他娘的死在城墙上了,偌大的城里除了咱们这些人,鬼都看不到一个,放心好了。”
驼背看汉人都差不多绝迹了,再往下,你要想想怎么自保了,咱们姓石,可和城头上那些军卒不是一个祖宗。这几个月被抓上城墙的不管汉人胡人就没一个全须全尾下了城墙的,侥幸下了城墙也活不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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