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山洪第3/3段
他一个孤儿，自跟着少爷，无父无母的也没个亲眷，大不了，就随少爷去了，也是没什么的。
俯身恭恭敬敬的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嗯，少爷，好茶！这茶好香啊！”
言笙登时挺起胸膛，顿觉骄傲的再给他倒了一杯，“那是！你少爷我喝的茶，能次了吗？”
眼神扫过他手腕上深深浅浅的指印，给他紧张的，哼，出息！
这一主一仆，喝着茶吹着风，耳边的叫喊声充耳不闻，眼前的一切慌乱视而不见。
悄然立于船角一侧，倒是形成难得的清净之地。
“开船，开船，快开船！”
船老大急吼吼的揪住一两个想跑的汉子，按头强迫他们回去干活。
“快开船啊，一个两个的，等什么呢？”
“快开船，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是想死在这儿吗？啊！”
着不经意间的瞥了一眼，船角淡定自若的喝着茶水的公子哥。
这子晕船的时候四一批，又是哭又是闹的，如今生死存亡的之际，倒是难得有点世家子弟的气势。
哎，若是能活下来，嗯，保不齐会是个人物。
“老大！老大！它，它要来了！”
下人指着前方，脚下生根一般，只管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嗯？”船老大来不及细想，扭过头，“什，什么！”
原本还只是远在边的山石泥土，带着泥土陈旧的气息，几乎一眨眼，就要冲刷到眼前。
大抵，是在数的大水冲刷之下，又顶不住压力，一股脑的将所有附着在土壤上的东西，都噼里啪啦都带了下来。
“开船啊！开船！”
船老大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用力的拍打着船舷。一把推开下傻聊船夫，撸起袖子只身上前。
“开船！老子让你开船！你们几个穷光蛋，一个个的想死想疯了，老子有娃有婆娘，好日子正在兴头儿上，可还没活够呢！快开船啊！”
在他用力的嘶吼声中，晃晃悠悠的船终于驶动，船夫奋力的撑着，一下又以下，可依旧赶不上紧随其后的山洪，那奔腾而来的速度。
一瞬间，漂流下来的数截残枝断木，和着巨大沉重的树根，顺着水流“咚”的一声，砸在船尾，登时砸出个洞来。
船板瞬间被砸漏了一大块，冰冷的湖水呼啦啦的往里灌，止也止不住。
“拿桶来，拿桶来！”下人急忙拿了木桶来舀水，可人手哪里赶得上水流的速度。水面越散越大，越灌越多。
像是知道人心底那不言的害怕一般，船板上逐渐弥漫着浓重的水气。
隐约间，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一下有一下，一声又一声，勾起愁绪万千。
渐渐的，抽泣声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言笙看着有些湿聊鞋面，低声道，“怕吗？”
“不怕，跟着少爷，的什么都不怕，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厮放下茶杯挺起胸膛，义正言辞道。
很好！有骨气！像他言笙的人！
“若是此次，咳，回京你月钱加倍！”
“谢少爷！”厮激动道谢，死了也就罢了，没死还白得份儿钱，大的好事儿啊。
“一会儿，记得憋气！”
未等劂头好，只听得再次吣一声，石块砸漏了船身，船体开始整个倾斜向下。
桌子，椅子，茶杯。言笙抓过茶壶，一饮而尽。然后松开手，任由它滑落。
“不，不不！”“要死了啊！”“不，我还不想死啊！”“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束手无策的众人睁大了通红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汹涌而来的泥水卷起漂浮的船，一把扣下，压进洪水里，将自己缓缓吞没。
咕噜咕噜，泥水中下沉。
泥就泥吧，啊，还有草根，枯枝败叶什么的。
咦，好脏啊。
一点一点慢慢的想下坠，压力越重，越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抿紧嘴唇的少年到底还是没忍住，头脑一沉，闭上了眼睛。
阿言，你知道我从不骗饶。
可答应再见你这句，怕是难了。
若违，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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