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莫思量 第二十四章 后会有期第2/4段
平阳朝感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言信一愣,这时才想起,那个姓顾的少年在这些年来,做的事确实挺厚道。
不仅是些不为人知的腌臜谋划,还有许多对百姓的善举,这从他手里的街远比其余街安稳得多,也比其余街要更多的欢声笑语,就能看得出来。
他还记得当年初次见面的场景,那个很是面黄肌瘦只有八岁左右的稚童,问了他一句不该出自那个年纪口中,很尖锐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既是身在朝中手握重权,又是江湖上很有分量的人,你会如何做。”
当时还只是个少年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这类问题,一时之间竟然憋的脸颊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大概不会在朝中当官,那是在是太无趣了。”
那位瘦弱的稚童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笑的很意味深长。
分别的时候,少年说要带那位瘦弱稚童去上原城,免得稚童那瘦弱身体会倒在半途中。
只是那位瘦骨嶙峋的稚童并没有答应,似乎说了句“我还要多走走,多看看,见一见我亲手书写的江湖...以及人间。”
这便是两人初见的情景。
言信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笑道:“不得不说,那家伙还真让人...无可奈何。”
苏宁哼了一声,嫌弃地一把将扶着他的言信推开,揉了揉脑袋问道:“那个叫朱红雨的人在哪。”
他委实是很不习惯被许多江湖人盯着的感觉,心中只想着赶紧送完信好早些回去,一刻都不想多待。
言信一愣,忽然问道:“该不会是...”
说完眼神非常古怪上下打量苏宁,看得苏宁毛骨悚然,回瞪过去。
平阳朝也是一愣,惊讶道:“你原来不知道?”
先前听公子所言,似乎言信都已知晓。
言信苦笑,他现在倒是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他带着这位记账少年穿过无边的人海,向台中央走去。
人群自觉的分开一条通天大道,畅通无阻。
在他们离去后,那名先前开口挑拨杨虎的同乡,看着言信渐行渐远,一脸向往和崇拜的眼神炙热无比,低声喃喃:“终有一天,我也要做到与你一般无二。”
比剑台的中央。
随着言信的突然离去,人海爆发的浪潮余波远远没有减缓,反而更加的愈演愈烈。
因为有无数人在争论着两人的胜负,明眼人都能看到,两人的剑意之争,虽然很是气派,但那似乎都是为了将那天边一剑引来,这其中的比拼很难让人看得出胜负来。
更遑论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一招,不免让许多人遗憾,这就导致了争论者不在少数,
并非全都因为眼里劲不足,只是大多都偏偏喜好用自己的一知半解,去与他人斤斤计较,以显得自身见识不俗,不被他人所轻。
江湖底层修士多半都如此,那些到了‘大修士’层次的,早已是心境圆融,抛去了岁月里的浮华。没几个愿意抛头露面,真将自己的斤两显摆出来,好让对手获知自己的功法路数,从而被对手观摩钻研,一个不小心就会身死道消,得不偿失。
只有那些不上不下,前路没有些盼头又有些能耐的修士,会去蝇营狗苟,做那混吃等死的俗事。稍有进取之心的修士无不是拼命提升修为,看一看前路风光。
说到底,还是站得高看得更远心胸更宽阔,与世间普通人并没有如何的不同。
还有一个就是,大修士也并非是大白菜,平日里也不可能天天见到,更没有人见过能够在城中御剑化虹的事迹。
这种最能博取眼球的举动,简直是所有剑士们梦寐以求的快哉风,如何不让人神往。这其中也不乏尝试之人,但却无一例外的难以做到其中一二。
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这座城中的古怪,也在城中听闻了许多千奇百怪的传闻,也就口口相传的接受了某种‘常识’。
是以当一个修士做到了他们所不能做到的壮举,所带来的轰动是绝无法想象的。
而当这名备受瞩目的白衣公子再度出现,向比剑台中央而去的时候,人们就更是沸腾。
无不在期待他们的胜负,想知道孤塞州三杰之首的名头,究竟会花落谁家。
不过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走上去的并不是那位白衣公子。
而是一位看起来很是纤瘦的小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封信,一边望着人群满脸不乐意的神情。
比剑台的中央有一块占地非常广的空地范围,略比其余高出三尺,传闻之中是当年那位‘岳帅’的点将台,如今成了剑士们最为耀眼的中心台,地位远非那些‘就地比剑’可比的。
空旷的中心台之上,只有一位红衣女子持剑而立,颇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似乎人已不在于此世间,偏是世间人的风姿,令人无限遐想以及神往。
在她占据中心台的九日来,竟然无人能够闯过那一道‘考验’,从而被那位剑道大家收为亲传弟子,成为有资格与这位仙子同门的幸运儿。
据传那一道考验从开始到如今有了些变化,从原先在她手中‘剑意炼心’之下撑过一炷香的考验,被外人又私下里分作数个关卡。
第一关是,能够顶着朱红雨的气势,拾阶走到台上彻底站稳。第二关则是,取决于能够靠近朱红雨多少丈内,站到她面前。最后一关则是,取决于谁能够在朱红雨‘剑意炼心’之下支撑多长世间。
这其中竟然没有一条是期望能够通过那道考验的,都将目光放在那‘考验’的前两道关卡,视作与他人作比较的最有力凭证。
但凡能在前几关得到了如何好的成绩,都能够在他人面前有足够吹嘘的资本。
朱红雨静静的看着那名远远而来的持信少年,她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莫名而来的有些厌烦。
这几日来,她已经见识过这些修士的无赖行径,非但不以为耻,反而愈挫愈勇以此为荣。
在她想来,哪怕那位不知为何不受城中大阵压制,能够发挥全部实力,甚至最后还能够利用她的剑意去牵引飞剑,人品卑鄙的白衣公子都要比这些人要好得多。
至少人家有实力,有足够资格率性而为。
她也自然一眼看出那名少年几乎毫无修为,也实在想不明白,恩师为何要在这些不入流的地方收徒。她觉得在剑山一百零七峰里头,随便拎出一个扫地小厮,都比这些人要强得多,无论天赋悟性还是心性,远非这些痞气十足货色能比的。
只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她不会去质疑恩师决定,也不会耍小心机,而是本本分分的执行,只要闯过‘考验’,她自然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那股厌烦从何而来,为何会在这一刻就油然而生,就像是很自然而然的一道直觉。
只是没等她多想,那名少年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很是轻松的拾阶而上,站到台上去。
先前那些打赌少年连一个台阶都无法跨步的人,无不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苏宁不情不愿的走上了台,很是无所适从,他从来没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先前站在人群之中因为身子矮小,所以不觉得多么可怖,就如‘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但当他站在高台上,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海时,他心中些不免犯虚。
他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信,但又想到这是公子交代的很重要的信,于是又赶紧御剑化虹的事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