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的警卫团长第1/1段
徐龙金比俺大,一九三六年生的。他爹娘都上过私塾,一九三二年在巨野县城北关的天主教堂结婚,办的新式婚礼。
那时候讲究门当户对,这两家都不是一般人家。龙金的爷爷徐心同给蒋介石当过警卫团团长,姥爷是清朝武举人,家在郓城隋官屯,两个舅舅都是黄埔军校毕业的,都教书。
徐家在小徐营有几百亩地,爷爷排行老二,大爷爷心眼多,总欺负他,他生气,当兵走了。听说他在外面当了营长,大爷爷跟人说:“找不着当官的了,叫这样的贫人当官。”俺老家说谁傻就说贫。
后来爷爷在武汉码头上管事,送礼的人很多,有人送来银圆,直接放到家里八仙桌上。徐心同知道了,叫警卫员给人家送回去。听奶奶说,那时候送的钱要是都收下,一千顷地也买了。人家知道徐心同不要钱,就给他送旗,送的旗很多。
当兵当了十来年,爷爷不干了,骑着白马回到小徐营。外人问起来,他说:“国共合作,今儿个合了,明儿个又闹不好,像两个小孩生气,俺看着生气,回家种地。”当兵的跟回来不少,留下来四个,都是河北人,给徐家扛活,剩下的都回家了。白马老死了,爷爷挖个坑埋个坟,他还给白马烧纸哩,一年烧一回。
地里的活儿爷爷全会,犁地,耙地,他起早贪黑,跟长工一样干。家里的牲口只要闲着,谁愿意使谁使。
有一天,扛活的说:“东家,十里庙的高粱头叫人家抹(注:mQ,抹头)了,你去看看吧。”
爷爷说:“没事,还是剩的多。”
收高粱的时候,爷爷去了,用两辆车往家里拉高粱头。爷爷跟长工说:“还是剩的多吧?咱用大车往家拉。偷高粱的,不敢用大车往家拉。”
土地改革的时候,河北那四个扛活的回家了。农民会会长叫爷爷自己报成分,爷爷说:“我是地主成分,这屯子谁也没有我的地多。”
有的地主就几十亩地,庄稼熟了,扛着枪看庄稼,得罪人太多,让农民会给枪毙了。爷爷是小徐营最大的地主,啥事没有。
小徐营离县城十五六里地,国民党跟共产党拉锯的时候,爷爷常到县城要人,要的人都是农民会的。县里当官的,还乡团那边的,都给爷爷面子,他不用拿钱,买几盒洋烟就能把人要回来。跟前(注:附近)几个庄的,爷爷要回来十多个人。有一回去晚了,庄上两个农民会的都给活埋了。
一九五九年,在家挨饿,爷爷领着后奶奶去了内蒙古。生活困难的时候,爷爷回老家扒房子,墙倒了,把人砸坏了。那时候没钱看病,没钱吃药,爷爷病了两年,**前去世了。后奶奶身体好,活到九十多岁。
2015年10月,姜淑梅采访谷良友的外孙女奚月素(左一)和徐心同的孙子徐龙金(右一)。艾苓摄。
爷爷当官那些年,大爷爷年年去信要钱,说要买地盖房子。他说买地,没买几亩地;说盖房子,也没盖房子。家里年年卖很多粮食,大爷爷都换成银圆。他攒了很多年,攒了八大缸银圆埋到地下。埋银圆,都是夜里自己偷着埋,他跟谁都不说。
六十多岁的时候,大爷爷身强力壮,突然中风不语,问他啥都没用。家里都知道有八缸银圆,谁也不知道在啥地方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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