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兄第2/2段
“胡言乱语!”阮成手中用力,刀锋便嵌得更深了些。
“今夜子时暗部白榜上新,挂上了尚书右丞的名字,不过片刻,刻着尚书右丞的名牌便被一名暗卫取走了,那人是不是你?”
陈桐生道:“不是我,为何来,来找我。”
“你根本不是暗部之内的人,没有进暗部驻亭的腰牌。”阮成咬牙道:“你是不是又用了师父的牌子?师父死前再三勒令教你远离暗部,安安生生做人家的小女儿,你怎么就是不听。害死了师父还不够,再要把你自己搭进去吗!”
他向着陈桐生一伸手:“师父腰牌给我,断不能再让你留着了。”
陈桐生静静地说:“右丞,死了。”
阮成睁大了眼,说:“什么?”
“我杀了。”陈桐生自袖子里抽出一方十分精巧,寒铁镶木的牌子,用两指夹着,轻轻地按在了阮成肩膀上:“拿,拿走吧,以后也,用不着了。”
阮成愕然的望着她,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
陈桐生师从暗部督主方鹤鸣,这原来是辛秘。
谁人都知暗部中人,一旦在刀尖血海里把资历熬足了,一日转正到明处,那便是弥天司四品上的官。而做到了方鹤鸣这个地步的,明的官爵没有,富贵荣华实际也是少不了的。
因此阮成看见方鹤鸣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姑娘时,是十分诧异的,一度以为方鹤鸣的私生女竟然要放到别人家里养。
日后他才知这是师父在外头带的小师妹,美貌与资质都同样过人,只是不知为何,师父始终没有将她正式带入暗部的意思,还有意无意地隔绝着陈桐生与暗部直接接触的可能。暗部中除了他,也根本鲜少有人知道陈桐生的存在。
她一直活在方鹤鸣的影子里,偶尔阮成执行任务,师父也会叫他把小师妹带上。而方鹤鸣死后,陈桐生立刻失去了对暗部一切事务的知晓权,又恢复成了普通富商家不得宠的小姐。
阮成原来一直以为这样便罢了,顶多出于同门情谊,日后多关照她些就是了。
谁知陈桐生留了方鹤鸣早些年间的牌子,瞒着他利用腰牌随意出入暗部驻亭。
暗部为女帝设立的秘密侦缉机构,本身置于弥天司内。而暗部驻亭则分布于京都各处,其内设有白榜,将被通缉者的姓名一旦挂上去,各处暗部者人根据自身距目标远近判断是否摘名,执行拘捕。
但实际上,驻亭极少被使用于当朝大臣身上。
只有在女帝登基之初,骚乱四起,大牢重犯越狱、反贼躲藏之事频出,那时候驻亭才是帝王铲除宵小威胁的得力助手。如今女帝统治日渐稳固,驻亭不大用得着了,暗卫并不很注意白榜动静,这才叫陈桐生抢了先手。
驻亭建立的目的之一,是为了保证急令之下,达到执行效率最高化。因此有暗部腰牌者皆可摘名。
而陈桐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可只要一旦被发现,那就意味着暗部驻亭之位泄露于外人,她的名字即刻便会被挂上白榜,难逃一死!
陈桐生笑道:“你要摘我,我的名,没有抢到,对吗?”
“其他的暗卫,正在来,来杀我吧。”
阮成道:“你可知就在右丞名字被摘走后,不过一刻功夫,阳和侯便亲自传令叫驻亭将名字去掉?驻亭始终召不回名牌,筛查了一番,这么一查,就查出了你这个假冒的。你这次可真是,真是……自寻死路!”
陈桐生毫不在意地往后一靠:“要不是,师父,我早死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方鹤鸣双目圆睁,毫无气息躺在地上的情景。也忘不了周遭的大火,少年对她踢打:“都怪你!都怪你师父!我爹娘被你们连累死了,我家没了!你赔我!你拿命赔我!”
那时候她说什么来着?
“我会赔你的。”
交谈间马匹忽然嘶鸣,马车顶篷上“砰砰”两声,紧接着寒光一现,一柄长刀已然刺穿布帘,刀锋直逼陈桐生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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