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命里注定的死生第1/2段
铭光是无辜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怨束深知这一点,但是北樾王宫的隐卫,有哪个真的该死的?绯虹、流影、七叶,包括怨束自己,他们都只是为了维护魔林安稳去执行封煌的命令罢了。
他们跟错了人,但是这些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在神族人苏醒之前,他们对于魔林的局势一无所知。在三万年的安稳统治下,封煌成了魔林的代词,他们被这种长久以来所形成的安稳假象蒙蔽,以为效忠封煌就等同于守卫这片大陆。成为隐卫,是所有异能者的祈愿,那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光辉。它意味着你足够强大,甚至无人可敌。
但这样的想法实在过于可笑,对魔林的忠诚与对封煌的忠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甚至背道而驰。但是很多人都说不清楚,不惜代价一步步地往上攀爬,到底是为了守护这片大陆,还是为了接受世人瞩目,亦或是早已习惯了杀戮和征战。
铭光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成员,继任隐卫不过七年,他的生命短暂而又讽刺。他能活下来是个偶然,隐卫的头衔来得轻而易举,七年的荣耀不过一场阴谋,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封煌的棋子。多年前救了他的人,多年后也淡然地目睹他死去,然后夺走他的躯体,仿佛一切早有预谋。
怨束的呼吸很轻,他小心翼翼地使用这具虚壳,祈求不再出现腐烂的现象。他躲避着难得一见的日光,祈祷风雪不要停歇。这具身体依然会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怨束拿着被褥和厚毛毯蹲坐在幽暗偏僻的角落里,爱莫拉曾出入过其他隐卫的寝宫,她几次翻阅典籍之后便不再涉足。怨束栖身在铭光的寝宫里,温润的玉石摆放整齐,它们躺在书案或石架上,每当黎明的第一束阳光照射进这个阴暗无人的卧室里,它们便跟着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它们点亮了怨束灰蒙蒙的视线。
怨束日复一日地观察着北樾王宫的每一个活动,所有细节被放大后刻入大脑。直至雪停后的几天,他不再蛰伏原地,他跟着戴娜熙的活动轨迹,企图探查第一个目标的底细戴娜熙是实力仅次于安可的隐卫,她的手段令怨束有所忌惮。
戴娜熙过于自负,且手段毒辣。怨束如游魂般跟着她,积雪掩映下的银灯忽明忽暗,在他途径之后轻轻摇曳了几下,又陆陆续续归于平静,怨束的出现,宛如往平静的湖心中投入一块小石子般,激起千层涟漪后,又逐渐归于沉寂。
有一段时间,北樾王宫整日席卷在风雪中,爱莫拉不知道,那是正常意义上的降雪,还是神族人的小把戏。窗上的冰花渐渐退去,又在寒雪飘零的夜晚无声弥补。反反复复,包围着空旷寂寥的堂皇宫殿。爱莫拉裹着青蓝色袍子,寒气依旧侵蚀着肌肤。她不知道这刺骨的寒意是冬季带来的,还是从自己心底里生长出来的。
北樾王宫像是沉入了一片死寂,卡里和希玖离开后,一切都沉静下来。她们没有任务,剩下的便是无尽的猜疑与恐慌。
封煌正在酝酿着新的计划。梦河的占卜越发频繁,她将结果传递给封煌,以换取新的指令。她是唯一能自由出入大殿的人,戴娜熙和爱莫拉必须听从她的指令。
一切都在蛰伏着,她们和她们的敌人,都在这场最后的霜雪中,汲取着最后的安宁。爱莫拉不想打破这份短暂的平静,但是命运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虔诚祈祷而改变。黄昏的光晕覆盖在天空一侧,爱莫拉翻阅着从铭光寝宫里带回来的古籍,白雪慢慢地落在城墙上,梦河和戴娜熙的背影在刺眼的残阳中格外模糊。
“封煌下了新的命令。”梦河的眼眸沉了沉,她转身对着戴娜熙说,“需要你去执行。”
戴娜熙高傲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质疑,她看了一眼爱莫拉寝宫的位置,挑了挑眉。“为什么是我?”
梦河依旧对着她,眼底一片冷然,她捏着权杖的手关节处微微发白,法杖在她手中渐渐转动到另一侧。怨束躲在暗处,隐约感觉到几缕躁动的阴气弥散开来。他神情不自然地看向梦河的背影,那只金丝枭猿气势如潮,像是在与他对视一般,怨束的目光沉了沉,心底升腾起一股压抑不安的情绪。
“去执行任务,或者”梦河撇开头,扬了扬眉,“死!”
戴娜熙呼吸一滞,她的五官也似这场蔓延的冰雪一般,瞬间僵硬起来。她几乎忘了,封煌的指令是不能被任何人质疑的!隐卫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绝对的服从和机械般的缄默。
戴娜熙的神情缓缓恢复过来,她沉默了后的霜雪中,汲取着最后的安宁。爱莫拉不想打破这份短暂的平静,但是命运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虔诚祈祷而改变。黄昏的光晕覆盖在天空一侧,爱莫拉翻阅着从铭光寝宫里带回来的古籍,白雪慢慢地落在城墙上,梦河和戴娜熙的背影在刺眼的残阳中格外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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