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百万年历史第2/2段
黑气毫不挣扎得往下坠,他脱离天际,像是放弃一切的死物,他与白气越隔越远,直至坠落海面,直至融进海水,直至沉入深渊……
一切都开始沉寂下来,这场千万年的争斗走向落幕,天地初开,原始世界,它是如此壮阔且单调……
戮海的水在翻腾了数百万年后,终于浮现出一座屹立海面的岛。如同一个独自活着的永生之人,终于迎来了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伴侣。漂浮在苍穹之上的白气忽然躁动起来,也许它已经慢慢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意识。那座唯一的岛屿裸露在海面上,它背着不规则的岩石,突兀地立在海上,成了整个世界的沧海一粟。白气覆在岛屿上空,它慢慢将自己的身体笼罩在所有岩石泥土之上,然后,慢慢地融进岩石中。它先接着高峰和山峦,巨大的气团倒长在孤岛上。它仿佛是在解析这座岛上的每一粒沙土,岩石上偶尔泛起一丝透明的光。当气团完全融进岛屿之后,海水突然平静下来,海岛周围的海浪不再翻腾,只有不断泛起的涟漪还拍打着礁石。戮海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巨大力量之中,动弹不得。
海面泛着隐隐的白光,千万层涟漪覆盖着这片庞大的海。海底突然开始晃动,数以万计的光点从海底上升,细小而密集的光斑晕开了整片海面,它们似乎已经是一颗独立的生命,在冰冷的海面下盘旋着,等待着所有光点的聚集。戮海在顷刻间光芒万丈,每一层荡漾的水纹里都裹挟着耀眼的光。整片海像一片无边无际的光源。而中央耸立的孤岛,却成了整个世界唯一的一小点黑暗。
随后,亿万颗光点破水而出,拖着长长的尾巴,和曾经的气团一样,一一升高,漂亮的星火充斥着无垠的空间。海和天的距离,被光填充塞满。那些光点仿佛是从海底抽离出来的极净力量,它们似乎有了独立的意识,在空中漂浮了许多天,似乎是在等待着所有光点的聚集。当海面不再分离出光亮的时刻,所有星点都开始躁动,它们在原急速盘旋了许久,顷刻又飞向孤岛。星光刺破了黑暗。源源不断地光芒击打在山石上,它们落地成一个荡漾开来的小光圈,瞬息湮灭,像是下了一场巨大的雨。几日几夜,星点终于完全融进岛屿中。
而海岛开始变化,四周慢慢浮起巨大的岩石,岩石连接着岛屿,岛迅速扩大,有了沟壑和平镇的土地,它的背上树立起高耸的群山,山峦被扭曲的树木覆盖,平坦的道路长出新鲜的嫩草和不知名的花。整座孤岛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奇形怪状的植物铺满了土地山林,孤岛一侧长出连绵群山那是最早期的穆山。
但是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们看到岛屿中的某个地方发出诡异的红光。画面渐渐下移,红光匍匐在一处山谷中,一下一下地闪着,像一颗沉稳跳动的心脏。
海岛的每一处山川河流都聚集着一个红点,红点延长成一条无形的丝线,千万条红线都在涌向同一个地方,魔林的地脉牵引着山谷里那道红光。红线像是一道细长且坚硬的冰棱,它长着倒刺,它与另外的红线交织在一起,编程一个密集的蛛网,蛛网的中心,便是那片跳动的红。
谣歌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她摸了摸自己温热的心口,她听到胸膛里沉稳的跳动声……
那片红光慢慢回缩。它长在岩石低下,结成一块透明的冰晶,连接着密集的地脉,每一处山川河流,仿佛都成了它的枝干。
于是数万年后,那块冰晶结成了一颗坚硬的心脏。它依旧在跳动,中心不满不规则的纹路,与牵连着的地脉无异。它像是一个沉睡在地底的婴孩,等待着苏醒时的巨变。
而那片山谷也开始变换,海岛上的一切都在轮回更替。画面结束的时候,他们依稀可以看到最初时候的魔林的影子。而最后的画面,则定格在那片孕育着心脏的山谷一代……
冰幕上的光点消失,最后一侧冰面也开始碎裂,这段历史在他们眼前迅速闪过,那几百万年的时光,在魔林尚未成形之时,这个世界是那么地孤寂而荒芜。
停顿了许久之后,谣歌说:“那是……穆山心脏。”那颗包裹着魔林地脉的冰晶,便是神的心脏。而此刻,这颗心脏正在她胸腔里跳动。她的身体里包裹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是神赐予神族人的荣耀,也是历史施与她的责任。
当这颗心脏抽离她的身体,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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