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4）第1/2段
急救室的灯暗了，医生走了出来，贺瑾言几乎是立刻冲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和她说最后两句话吧……”
我愣在了原地，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我是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姐姐消失，可是我没想到，姐姐竟然真的就要离开我……
我站在门口，贺瑾言已经进去了，姐姐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旁边心率记录仪的滴滴声显得格外刺耳。
贺瑾言凑到姐姐的旁边，听姐姐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便起身离开，走向我。
“你姐姐，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很是嘶哑。
我的双脚像是加了铁铅一般，每往前一步，都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姐姐看到我的那一刻，苍白虚弱的脸逐渐绽放了笑容，她缓缓把手伸向我，我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去握住她的手。
“沐……沐……”
她有些勉强地张嘴，氧气面罩顿时一片雾气。
姐姐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压扁的纸鹤，慢慢递给我，她拉开我的手，把那只纸鹤塞进我的手里。
我认得那只纸鹤，是贺瑾言重新叠过的那只，被我夹进日记本的那一只。
我不知道姐姐是从哪里拿到，她递给我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情怀，在姐姐面前，展露无遗。
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沐沐……瑾言……他会照顾你的……他会好好待你的……他……答应过我……”
父亲来的时候，姐姐已经走了，他望着我，满脸的失望和无奈，然后便拂袖而去。
此后，他便再也不认我这个女儿。
我知道，他在怪我，他向来最疼姐姐，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姐姐。
后来的我，无数次这么想过，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姐姐。
可是老天，就是喜欢这么捉弄人。
它把我们三个人的命运搅在一起，无法分离。
贺瑾言一直说，姐姐的死都是我害的，每次他这么冲我吼的时候，我都会吼回去，不承认。
然后，他就会摔门而出，把我留下一个人。
其实，我知道，姐姐的死与我有关，不管我怎么自欺欺人，我都忘不了。
每次我做噩梦的时候，都会看到姐姐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看在姐姐的份上，他一直都有在好好照顾我。
他在我学校附近替我租了一套公寓，周末的时候，他会来看我，会带我出去吃饭，会去学校接我。
每次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都是最幸福的时候。
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下，我才会觉得，我们两个是一对，虽然他只是把我当妹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他这辈子都只会把我当妹妹来照顾。
那次姐的死与我有关，不管我怎么自欺欺人，我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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