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爆更求首订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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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明半暗之间,安隅看不大真切,但却也知晓,这二人在眼神交流。



数秒之后,徐绍寒收了电话,低眸望向眼前人,二人在聊着什么。



夜光下,俊男美女显得静默而又美好。



如此想着。



徐太太内心有些隐隐的情绪在跳动。



许是不想放纵自己。



她静静看了数分钟,伸手拉开椅子起身,楼上动作有些声响,让徐绍寒视线望上移了移,恰好撞见安隅着一身大红睡袍起身进卧室的场景。



他抬步欲走,身后声响传来;“绍寒。”



男人步伐微停,但身姿未转,背对着徐子矜,只听她在问道;“你今日维护安隅,是出于做丈夫的责任还是出于她是你妻子。”



有些东西,若刻意隐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可若是有些许流露,便如那崩堤的江水般,滚滚而来。



比如,徐绍寒与徐子矜之间这忽明忽暗的关系,若安隅在,必然会多想。



徐子矜的颤微与隐忍在此时显得如此清明。



有些东西,只能在黑夜中散发出来,白日里,不敢。



徐家家规深严,深严到让你寸步难行。



徐绍寒挺拔的背脊泛着些许寒凉,指尖香烟还剩些许,在夜风下忽明忽暗,凉薄的声响平铺直述而来;“是因为爱。”



“我娶她,也是因为爱,”他似是怕她不懂,在重述了遍。



言罢,跨大步上楼。



楼下,夜风席席,吹乱的,何止是她的发丝?



二楼卧室内,安隅随手拿起一本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籍随意翻阅着。



擦头发的毛巾被她随意扔在床尾,显得那般不爱干净。



徐绍寒进来,满身烟味。



她抬了半分眸。



却见这人并非光手进来,且手中端了杯水,依着这些时日的习惯,她想,定然是杯加了糖的水。



而事实,也是如此。



徐绍寒迈步过来伸手将水杯搁在其床头柜上,话语温温;“喝了再睡。”



安隅嗯了声。



徐先生伸手将她手中书籍关了一秒,望了眼书皮。



看到封面时,眉目弯了半分,笑问道;“看得懂吗?”



安隅手中拿的,是一本关于控股方面的书籍,因着是国外出版,且翻译版本稍有些问题,显得深奥难懂,这本书,在他床头柜搁了数月。



安隅倒也不装不做作,直言道;“不懂。”



她一个专业学法律的人、若是懂这些深奥的控股知识,可以转行了。



闻言,徐先生笑了,似是笑她直白坦荡,伸手摸了摸她柔发,宠溺笑道;“不懂就不看了,喝完水早点睡。”



男人起身,路过床尾时顺手将安隅丢在上面的湿毛巾给拾了起来。



这一举动,自是没有逃过徐太太的眼眸。



“徐绍寒,”静谧的卧室里有一清丽声响起。



“恩?”男人微转身,一个字,话尾微扬了半分,竟有种娓娓之感。



此时的徐绍寒,与刚刚楼下的徐绍寒,可谓是两种人。



前一种清冷无情,后一种温声细语。



堂堂一个商场大亨,若身上没有那股子清冷尊贵世故圆滑,似也说不过去。



而徐绍寒,无非是在面对自家爱人时,将这些都给掩了起来。



“徐家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家族氛围融洽,按理说,你的妻子即便不是将门世家,应当也是大家闺秀。”



她话语清冷,无波无澜,似是在平静诉说一件及其简单之事。



徐先生拿着毛巾站在卧室中间,面上表情有一秒的森寒。



但也只是一秒而已。



只道是安隅对此事有着非比寻常的热衷,时不时给他敲一棍子。



思及此,徐先生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嗡嗡唱着山歌。



迈步向前一步,心里的那股子怒火无形中蔓延开来。



但转眼又想,罢了罢了,总归是自己要娶的,年岁小了些,不能同她上纲上线。



得惯着。



谁让他娶了个有本事嘴皮子利索能跟你斗智斗勇的姑奶奶?



起初,徐启政担心徐绍寒娶赵书颜回来供高堂。



若是让他看见自家无法无天的儿子在安隅面前怂的一逼,还不如娶赵书颜回来供着。



“睡觉,”男人嗓音带着些许咬牙切齿,伸手啪嗒一声按了灯,不给安隅说话的机会。



“我在同你说话,”安隅伸手啪嗒一声按开了灯。



“不想说。”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苦难,徐绍寒,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徐绍寒想,得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姑奶奶好不容易对自己和气了几天,若是一时冲动毁于一旦,划不来。



索性,眼不见为净。



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内,流水声响起,安隅默了半晌,稍有怒火伸手、将手中书籍啪嗒一声丢在床头柜上,



而后,推开被子起身,往阳台方向而去。



正月十四的月亮,不够圆,但盛在够大。



这几日天气晴朗,此时夜空,也是漂亮的很。



首都市区,道出高楼林立,若想看夜间美景,总统府绝对是绝佳之地。



安隅静站了会儿。



视线落在院子里徐绍寒刚刚站的那个位置上,有一人影,还停留此处。



微风过,显得身影飘摇不定。



一上一下,二人案子打量对方。



徐子矜多年来身为徐氏集团公关部经理,练就了一身与人周旋的好本事。



而安隅,身为全国顶尖律师,嘴皮子功夫也好,周身气质也好,不熟安隅。



片刻,安隅转身,端起床头柜那杯糖水,迈步至阳台,似是没看见楼下人似的,杯子贴着墙壁,一杯清水,顺延而下。



如同爬山虎似的,爬满了正面墙。



楼下那人,将她此举,尽收眼底。



而安隅,拿着空荡的杯子,微微转身,转身之际,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人心,很复杂,也很简单。



但若想试探,有千万种法子,能让你得出结果。



她并非生来心狠手辣之人,只是,被这无情世间所逼迫罢了。



夜间临睡前,安隅侧躺在床上酝酿睡意,身侧,是男人翻动书籍的声响。



三五分钟后,声响停歇。



徐先生将手中书本搁在床头柜上,侧眸望了眼向外侧躺的安隅,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窝里,将在腰腹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一系列动作,万分轻巧。



霎时,卧室内一片黑暗。



徐绍寒才一躺下,卧室响起手机震动声。



才一躺下的人猛然一个惊颤,



第一反应,便是一手捂着安隅耳朵,一手掐断电话。



见人没醒,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夜风微凉,总统府院落里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阳台上,男人拿着手机,欲要回拨电话,那侧却先行过来,接起,语气不大好;“何事?”



“码头那边出事了,华总那边怕是有大问题,”那侧话语急切,听闻声响,还有阵阵狂风吹来。



那方急切话语出来,徐绍寒便知晓了事态严重性。



片刻,拿着手机反身进了衣帽间,摸黑往身上套着衣物,且话语低低;“不管何事,不能走漏风声,切莫急躁,必要时刻,不惜一切代价封口。”



言语之际,他身上衣物以换完,正欲趁着月色出门之际。



拉开衣帽间门,却赫然见漆黑卧室里,安隅坐在床上直愣愣盯着他。



那目光,在黑夜中清明的有些渗人。



无疑、徐绍寒又一次准备将她抛弃。



新婚次日,她面对凭空消失的丈夫心头有着难隐之痛。



他的消失,带给她的伤痛至今未曾消散。



而今日,二人初留宿总统府,这个男人,却又准备连夜消失,将她一人扔在这个沉厚的大宅子里。



他从未想过,她到底是否愿意孤身留在徐家。



更从未想过,他若是急急忙忙出去,她在这个不熟悉的宅子里有多无依无助。



或许到了明日清晨,她这个不善与人交流的妻面对全家人的质问,她该如何自处?



徐绍寒又一次准备将她抛弃在阴暗的阳光下。



又一次准备让她一个人面对兵荒马乱千军万马,面对那些利剑似的流言蜚语。



漆黑卧室里,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徐绍寒心底的焦急在撞见自家妻子清明而又怨恨的目光时,瞬间冷静了下来。



急切的步伐生生顿在原地,双腿跟灌了铅似的。



男人拿着手机站在衣帽间门口,与安隅遥遥相望。



他必须承认,在面对自家妻子清明的目光时,他心底狠狠抽了抽。



她望着他,不言不语,可心底却情绪却如同翻江倒海般滚滚而来。



落在被面上的手狠狠拧着被单,修剪整齐的指甲微微泛白。



逼仄的气息从卧室碾压而过。



她不言语,谁也不知晓她此时心里是何想法。



半晌,安隅满身怒火猛然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怒气冲冲往房门方向而去,欲要离开。



却被徐先生一把拉住,狠狠带进怀里。



她想,宁可她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她。



与其让徐绍寒将她至于流言蜚语之下,不如她先发制人,离了这伤心之地。



一个历经苦难郁郁独行的成年人,怎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处在下方?



安隅是个及其现实的人,她看过这人间百态,知晓冷暖之情也不过转瞬即逝的光景,所以,对于这场婚姻,她绝不会让自己处于下放。



无论如何也不行。



徐绍寒至死也不会懂,不懂安隅为何会如此痛恨他新婚次日的不辞而别。



她是个被抛弃的人,被父母抛弃,而后演变成被丈夫抛弃。



自她记事起,她便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这种命运,好似早已定型,无论她这些年如何苦苦挣扎想要从地狱里脱身出来,都改变不了她没人要的事实。



而今日、当徐绍寒深夜穿戴整齐站在跟前时,安隅脑中那根长期紧绷的弦嘎嘣而断。



自幼不被疼爱的孩子,总是格外敏感。



这个深夜准备悄摸摸离家的男人,彻底将她心底掩埋许久的情绪激发出来。



满腔怒火蓄势待发,眼底的愤怒与憎恨在这一瞬间尽显无疑,她努力用这些情绪掩藏自己内心的破败与不堪,努力控住那欲要夺眶而出悲痛的泪水。



可有些东西,越是掩饰,便越浓烈。



越是掩盖,便越能彰显她内心此时的恐惧与孤寂。



二人无声挣扎着,一方想走,一方极力挽留。



电话那侧,不时还传出声响,夫妻二人暗自较劲,,谁也未曾言语。



直至徐绍寒腾出手挂了电话,伸手将手机大力扔到床上,迈步过去狠狠抱着自家爱人,开口尽是道歉;“乖、我道歉。”



她伸手,狠狠扯住男人衣领,痛心疾首咬牙切齿猩红着眼开口道;“徐绍寒,你一次次的用你的举动告知我,向我证实,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她没人要,父母不要,丈夫不要,这个世间,无她的容身之所。



她容忍胡穗,是因为多年来,早已习惯。



而此时,她的丈夫啊!



真真是落井下石的好手。



他试图稳住她激烈的情绪。



却只听跟自家爱人在咬牙切齿开口道:



“你装出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模样在外蛊惑众人心灵,但你从未想过,如若你今日离开,我明日该如何面对你家里长辈的询问,你说走就走,不留半分情面,可曾想过那些狂风暴雨会将我掩埋?倘若我有足够的底气便罢,可我偏生是个继女,徐绍寒,你将我关进笼子里且还在笼子里放了洪水猛兽来撕咬我,你何等丧心病狂啊!”



撕心裂肺的声响在沉闷的卧室里响起,更衣室一盏昏暗的壁灯照过来,让徐绍寒在夜间清清楚楚看清自家妻子脸上那憎恨咬牙切齿的神情。



男人挺拔的背脊,颤了颤。



今日之事,是他考虑不周。



他妄以为将她留在家里不会有何,可偏偏忘了,这里是“他家。”



并非她家。



在徐家,安隅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她始终在忍,忍着让自己不掉眼泪。



可那佯装坚强的模样让徐绍寒心头更痛了半分。



她腥红着眼,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兔子。



“华慕岩那边出了事情,码头的事情,不伤筋动骨也得去层皮,我原想着,你睡着了,我出去会儿,天亮之前便回来,万没有想将你一个人放在家里的心思,你要信我,真真切切。”



“你的万千借口只适合去哄骗外面那些绣花枕头,在我这里,无用,”她激昂张牙舞爪想去撕了眼前人,可最终、、、、、、、、。



“实话、字字句句都是实话,我骗谁也不敢骗你,我想与你好好过,安安、从一开始决定娶你为妻时,我便想与你好好过,今夜之事是我欠缺考虑,我道歉,恩?乖、不生气了。”



他低哄着,说尽软语。



安隅依旧挣扎,徐绍寒伸手将人狠狠拥在怀里。



宽厚的掌心按着她消瘦的背脊不让她动弹。



一个未曾经历过被抛弃的人,大抵不会懂那种深入心隋的苦痛。



那些过往啊!像是一只利爪,你妄以为这些年苦苦奋斗努力爬出了深渊,却不想,有些东西,深入骨髓,并非岁月可消逝。



她看似光鲜亮丽,看似是行业佼佼者,看似心狠手辣。



可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的残破不堪。



她无言,推搡徐绍寒的臂弯微微垂在身侧,原本剑拔弩凭空消失的丈夫心头有着难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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