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掘人祖坟第1/4段
她鲜少喝酒,换句话说,比起刺鼻的酒味,她更爱那种清淡的烟草味。
人活一世,总有自己惯用的解压方式,而安隅,及烦之时才会想喝酒去麻痹自己。
安城,那个她出生的小城,埋藏了她的童年和此生。
数十分钟前,一通电话改过来,话语寥寥,所言不多,但每一句都能勾起她内心的痛楚。
原以为,这夜,徐绍寒又是一个不归夜。
不曾想,安隅大半瓶酒下去,院内响起了车子声响。
车灯打过来,是如此晃人眼。
夜明星稀的夜晚,徐先生归家,撞见的却是一个满身酒气的妻子。
询问守夜佣人,只道是睡了。
进了卧室,漆黑一片,佣人看起来是睡了。
可站在屋里的人知晓,床上莫说是个人,连个鬼都没有。
徐先生满身怒火正欲迸发时,夜风过,带起了窗帘,这才看见窝在阳台椅子上的娇小身影。
却不想,走进。
酒气冲天。
徐先生脚步在离徐太太三五步时停了下来,望着这杂乱的现场。
嘴角狠狠抽了抽,眉目间尽是不可置信。
他到底是娶了个什么东西,抽烟喝酒齐上演。
无所不能。
能耐的很。
徐先生不敢上前,怕忍不住怒火冲天将人扔下楼。
男人静站数秒。
只觉是满腔怒火忍无可忍,迈步过去,坐在对面,望着去了大半的酒瓶,深邃的眸中有何东西一闪而过,良久,他似是一个贴心丈夫似的,话语淡淡看不出喜怒;“一个人自斟自饮何其无味,来。”
这声来、太过温柔,太过浓烈、比这墨色还浓烈些。
说着、他拎起酒瓶,伸手给徐太太倒酒;且还话语温软:“我陪你喝。”
他未曾阻止,更甚是深夜归家见自家妻子买醉,没有半分脾气,而是一句温软的,我陪你喝。
后者愣怔,抬眸望向他。
看不出所以然。
显然是被他吓得不轻。
深夜阳台,夫妻二人上演的到底是何戏码,连当事人只怕是都不大清楚。
只见暗夜中,男人浅笑悠然,眉目间的温慈不似装出来的。
见她发愣,他还颇为“好心”提醒;“愣着做什么?”
这世间,能让徐绍寒主动拿起瓶子斟酒的人不多,而女性,安隅是独一个。
他一个身价不菲的商场大亨,何时如此屈尊过?
许是夜间饮酒过量,安隅摸不透这个阴晴不定男人内心所想,怕斗下去,自己吃亏,起身欲要离开。
却被徐绍寒伸手拉住皓腕。
转身,撞见的是男人温软的眸子,“难得有兴致,败兴而归可不是你的风格,不急,先喝完了再进去。”
他话语温软的好似在规劝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而正是如此,才更觉让人恐怖。
这种不露于情的情绪如同埋在深海底下的怪物,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扑上来撕咬你。
安隅隐隐能看出徐绍寒面上淡淡的怒火,但此时,这个男人的话,却是那般温软。
温软的跟淬了毒似的。
见安隅不动,徐先生还颇为好心的伸手端起圆桌上的杯子,递至安隅跟前,笑容艳艳;“来、我喂你。”
寒风起,吹醒了醉酒之人。
安隅朦胧的眸子霎时清明。
望着眼前这个可怖的男人,转身,欲想逃离。
徐先生放人吗?
连续半月的忙碌早已让他没了原先的好脾气。
归家见人买醉,怒火微起。
思及爱人抽烟喝酒样样俱全,更是心头猛抽。
不可忍。
也不能忍。
须臾,阳台上响起某人强烈的咳嗽声。
再这夜间显得尤为清明。
楼下,值班警卫路过,听闻声响,停下脚步,而后朝着二楼方向唤了声;“太太?”
似是在问她可否有事。
“滚。”却不想迎来的,是徐先生恐怖的声响。
值班警卫一个惊颤,抬步快速离开了现场。
安隅扶着桌面猛烈咳嗽,徐绍寒满身寒气居高临下望如同帝王般俯视着她。
只听安隅恶狠狠道了句;“疯子。”
自知晓安隅抽烟起,徐绍寒便留了心,知晓她是偶尔心烦气躁时才来有一根,便也没阻止。
可不想。
深夜时分撞见如此一幕,若在忍,便是纵容了。
好的、可纵容。
坏的、要及时扼杀。
这是徐绍寒一贯准则。
应酬席间沾酒,无话可说。
但若是在家买醉,难免会让他有所想法。
安隅深夜独自买醉的行径,在徐绍寒看来无疑是对他这个做丈夫的有所想法。
如若不然,便是心中有事,苦闷不言。
不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的。
他的太太,不能会旁人黯然伤神。
徐先生低睨着她,而后轻扯裤腿,就着院落昏暗的灯光蹲在她跟前,与之平视,话语沉沉:“丫头、我素来沉稳,也唯有你才能让我发疯。”
言罢,不论安隅如何挣扎,伸手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转身进了卧室。
窝在他胸膛上的那一瞬,徐太太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那种惊慌失措,如同爬山虎的藤蔓在心底狠狠蔓延开来。
速度极快。
徐先生坐在床沿看着她,见她呆愣,冷淡开腔道;“是睡觉还是起来聊人生?”
男人视线随着话语悠悠往下,安隅一惊,如同受惊的小鸟儿似的将自己捂进被子里。
徐先生见此,无奈失笑。
傲气的时候恨不得让人能抽了她的筋骨。
迷糊的时候恨不得让人能狠狠蹂躏她。
起身,男人将她落在阳台的拖鞋拿进来,摆在床沿。
而后转身回阳台,看着上面散乱的酒瓶与酒杯,双手叉腰静站了会儿,似是在酝酿自己那满腔怒火,半晌,满脸无奈抬手捏了捏眉心,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无可奈何道;“娶了个活祖宗。”
可不就是个活祖宗,旁人逢年过节拜祖宗都是好酒好烟伺候着,唯一不同的,是安隅不需烧纸钱。
卧室内,安隅躺在床上借着酒劲装睡。
楼下,徐绍寒伸手将剩下的酒倒进水池里。
望着浓黄的液体被清水冲散,心头似是有哪里轻了一块。
夜间,徐先生满身酒气躺在床上,徐太太将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窝在床沿,清明之时干的混账事儿一次就够了,若在来一次,有辱她智商。
徐先生伸手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见人都快掉下进去。
眉目间星河盛开,无限温情,大手一伸将人捞过来,且还隔着被子摸了摸小斗鸡的脑袋,话语娇软;“我十几天没怎么休息了,不闹你,睡吧!”
这话,无疑是给了某人一块免死金牌。
借着酒劲,一夜好眠。
在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因着周末,难的休息在家,原以为徐绍寒要连续忙码头事件,却不想,这日,这人难得的休息在家。
下楼之际,徐黛温温提醒道;“先生在后院。”
安隅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道徐黛在提醒了声,她才确定。
这日,安隅一身淡粉色家居服在身,长发挽起,放在脑后,整个人多了股子居家味道。
用过不早不晚的一顿饭,在徐黛“热切”目光的注视下,安隅端着杯子往后院去。
原以为这人,只是在后院小憩。
却不想,烈日炎炎之下,男人着一身白色T恤灰色长裤蹲在后院草坪上徒手除草。
在现如今各种工具齐全的情况下,在难见有人亲自动手除草。
更甚是,见到这样一个身价不菲的财阀,委身蹲在烈日下,手中动作麻利而快速。
若非此时身居在这豪华庄园之内,她当真会怀疑,她嫁的男人,是个勤勤恳恳的庄稼汉。
后院草坪,常年有佣人修剪,因而杂草不多。
今日这些杂草,应当是前几日那场雨后才起来的。
这个分秒之间进账无数的男人此时蹲于后院徒手拔草的模样着实是与周身矜贵的气质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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