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掘人祖坟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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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下,安隅端着杯子站在屋檐下,低眸看了眼这杯被徐黛强行塞到掌心的水杯,抬步欲要向前,身前一道稳重话语声传来;“热、别过来。”



男人视线微转,此时,安隅才看清,他确实满头大汗。



因常年呆在办公楼里,徐绍寒的肤色算不得白净但也算不上健康的古铜色,典型的亚洲人堵肤色。



此时、细看之下,男人露在外面的肌肤,微微发红。



安隅静站数分钟,徐黛迈步过来,将一方白净的毛巾交给他。



她微诧异。



片刻之后,徐先生似是完成任务,往院落一旁水龙头而去,拧开水,开始搓着掌心,鞠水洗脸。



转而迈步过来,伸手拿起安隅手中毛巾擦脸。



看着他,安隅话语淡淡;“佣人每周都有定期清理。”



似是再说,没必要你亲自动手。



闻言,徐先生擦脸的动作一顿,侧眸望了眼自家爱人,眉目间是那常见的温软;“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设身处地,才能感同身受。”



徐绍寒这话,语意太广。



广泛到近乎虚无。



安隅琢磨了半晌才不确定开腔;“因为那些码头去世的工人?”



她竟懂他?



霎时,徐先生望向自家妻子的目光除去那半分温软之外,带着浓厚的欣赏。



这种感觉,无疑是遇知己好友才会有的。



男人笑而不语按,弯弯的眉眼好似有浩瀚星河,伸手接过安隅手中被子喝了大半杯水,笑问道;“你可知,我初见你是何时?”



安隅不言,望着他,等着男人的答案。



他抬步,往屋内走,安隅亦步亦趋跟在其身后。



方一进屋,只见徐绍寒转过身来望着她道;“2006年十一月,隆冬雨夜,你将半边伞让给了拾荒者。”



四目相对,安隅并无太多波澜起伏。



生活琐事,她素来记不大清。



即便是徐绍寒将时间场景都道了出来,她也没有半分印象。



男人走了两步,站在中央空调下,望着安隅,温雅问道;“晚间回总统府,是随我一起还独自在家?”



若按往常,徐绍寒大抵是直接告知的,不会给其选择。



但今日,这人,怕是藏掖着什么。



若是家庭聚餐,定然是要求她去的。



可今日,怕不是。



安隅眯眼望了眼徐绍寒,带着半分精明,陈述道:“徐先生话里有话。”



徐先生?



男人眉头拧了拧,心里不大乐意,但胜在今日安隅没跟他闹,也忍了。



“码头事件,总统府那关过了,父亲那关是没过的,今夜回去,轻则被骂,重则去陪老祖宗睡一觉。”



陪老祖宗睡一觉?



安隅疑惑,望向徐绍寒,男人面色悠悠,也不回应。



笑着伸手端过徐黛递过来的冰水。



喝了一大口。



徐黛在身旁轻轻提醒道;“太太,陪老祖宗睡觉就是被罚跪祠堂。”



“、、、、、、、、、、”跪祠堂?



二十一世纪,这可真是个新鲜词儿。



安隅神色复杂的望了眼徐绍寒,脑海中这男人被罚去跪祠堂的场景。



还别说、、、、、、、、有点高兴。



思及此,徐太太转身。



意思明显。



不回去。



管你是去跪谁家祖宗。



徐先生见她如此干脆利落的转身,呆愣了数秒。



见人走远,当着徐黛的面儿,暗暗啐了句;“养不熟的白眼狼儿。”



这日,夫妻二人再也未曾提及昨晚之事。



只是下午时分,磨山酒窖多了道指纹锁。



且密码,唯有徐先生才知晓。



对于半月前总统府的夜晚,徐太太唯恐避之不及。



但一个成年且正血气方刚的男人,若说没有需求,怕是假话。



徐先生心里,每每思及此,可谓是百爪挠肝。



但又怕野猫的爪子挠自己,只得循序渐进。



这日下午,徐绍寒出门前告知徐黛晚间不归家用餐。



叮嘱她照顾好人。



这照顾的是谁,徐黛自是知晓。



这厢,徐绍寒临近八点光景回到总统府。



尚一进门,叶知秋迎上来,面上带着担忧,望着他心疼道;“近日忙起来又没顾着自己,瞧着都瘦了。”



身后,徐启政啪嗒一声将手中报纸扔在茶几上,冷哼一声;“慈母多拜儿。”



“不是你生的,你当然不心疼,”叶知秋不甘示弱,回怼回去。



这个一国总统,在家地位可谓是不如自己几个子女的,尤其是不如这个老四。



如此思来,心中更气。



冷冷的视线落在徐绍寒身上,负手满身怒火进了书房,徐绍寒甫一进门,迎着他的便是一本书劈头盖脸的扔过来。



若非躲闪及时,只怕是直击门面。



徐启政怼不赢叶知秋,但对于徐绍寒是没好脾气的。



“您也只能把母亲的火撒到我身上,”某人悠悠戳着自家亲爹脊梁骨。



徐启政闻言,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冷笑一声无情嘲笑道;“是谁半夜三更被老婆开了脑袋,你有脸说老子。”



徐绍寒是没脸没皮惯了,打小就没要过脸,望了眼自家父亲,颇为不要脸开腔;“我媳妇儿,开我脑袋我也愿意。”



啪、、、、、、这次,是烟灰缸。



父子二人互戳脊梁骨好一阵,才步入正题。



书房内,徐启政森狠的目光盯着徐绍寒,半晌,阴凉话语从唇间溢出;“当权不狠,难立天下之根,从商不诈,难走富庶之路。”



“你可知晓?”



徐启政一番话语,凉薄无情。



带着上位者独有的狠辣与阴狠。



徐绍寒身为徐家子女,自幼身处在如此环境下,受了临近三十年的熏陶,怎会不狠?



自古政商一家亲,若码头事件,被对手钻了空子,难免会松动徐家地位。



此事,必须从根源杜绝。



徐绍寒也好,徐启政也好,都知晓这其中利害关系。



以至于谈论此事时,二人面上表情是绝无仅有的凝重。



“知晓,”徐绍寒浅应,话语严肃。



这夜、叶知秋端着一碗熬好的燕窝站在客厅里,等着父子二人谈完。



却不想,转身之际,徐绍寒阴沉着一张脸,似风般离去。



这日晚间,宋棠约安隅出门,二人在外用完餐才归来。



老街区此时人声鼎沸,二人漫步其中,来往匆忙过客难免会与之摩肩擦踵。



宋棠站在原地,望着一家胭脂水粉的店铺,喃喃开口;“你说、人为什么要有感情?”



安隅闻言,微愣。



侧眸去看宋棠,有些好奇,笑问道;“这是芳心暗许了?”



宋棠闻言,视线送牌匾上收了回来,睨了眼安隅没好气道;“干我们这行的若是能将芳心许出去,那才叫稀奇。”



“见过这么多婚姻的阴暗面,难免会对这东西产生抗拒,我就是好奇,你说,婚姻如此黑暗,为何还有人前仆后继的往地狱里跳?”



宋棠这个问题,太过深奥。



近乎是个千古难题。



恍然,她想起了徐绍寒那番话。



【这世间,有人出生便夭折,有人三五岁离开人世,亦有人二十出头撒手人寰,那么、按照你如此想法,所有父母在子女出生前是否都应该将他们扼杀在摇篮里?杜绝往后种种因果?】



已镜看己,看的都是悲哀之处。



但如何才能将独树一帜不受他人影响?



这夜间,宋棠和安隅就着傍晚微热闲庭信步于青石板路上。



来往过客或急切或闲庭信步。



这座四方城里,有独居于此的本地人,亦有来去匆匆的旅客。



这座城的每个角落都填满了若有所思的生活。



有人拼命想融入,亦有人想逃离。



而安隅,不想融入,亦不能逃离。



夜间归家、徐绍寒未归。



思及某人可能在总统府跪老祖宗,徐太太嘴角的笑意近乎在这夜晚溢出表面。



十一点半,本该是躺上床休息的人,却被唐思和一通电话给阻了睡意。





“您也只能把母亲的火撒到我身上,”某人悠悠戳着自家亲爹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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