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夺爵第1/2段
“陛下。臣女也有冤情要诉,恳请陛下为臣女做主。”谢晏和狠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既然自己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昌平伯府又凭什么独善其身!
谢晏和清丽、柔婉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尾音带着一抹低回、婉转的余韵,于酥软中透出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春堤燕语、柳浪闻莺,令人仿佛置身于百花盛放的春日,百鸟争鸣的深林,清越、甜美的嗓音将魏昭烦乱的心绪荡涤一空,宛如一只柔软的小手,在他的心尖上来回揉、捏。
魏昭从谢晏和进殿时就不曾投注过去的目光,终于分出一缕,轻飘飘地落在了谢晏和的身上。
男人墨眸幽深,似是深夜幽蓝无际的穹顶,遍布其中的星辰闪烁着万千清冷的银辉,点点寒光浮动,却照不进深沉、晦暗的湖底。
谢晏和不由自主地将头低了低。帝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看似带着漫不经心的浅淡,触之却是力逾千钧。
魏昭目光深深地看了谢晏和一眼,女孩一张光艳无俦的容颜上,上挑的眼尾洇出淡淡的浅绯色,脂光若腻,纯真、娇俏的桃花眼里隐有水光闪过,似是含着无尽的委屈。
魏昭不由的心软了,他语气平平地说道:“朕说过,若是有冤屈,就去大理寺鸣冤。你们闹到皇极殿里来,难道朕还要身兼大理寺卿不成?”
“陛下,臣女绝无此意。”谢晏和闻言,怔怔地抬起头来,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一双望向建元帝的桃花眼里,眼波盈盈欲碎……
“臣女……”谢晏和柔婉的嗓音透出一抹沙哑,她带着一丝泣音道:“陛下,家父临终之前,曾经交代过臣女,若是遇到为难之事,可以入宫向陛下寻求庇护……”
谢晏和说到此处,再也压不住喉间的一声哽咽,她的桃花眼里不断溢出晶莹的泪水,目光哀婉。
魏昭可没有忘记小姑娘最后一次入宫时,是如何的疾言厉色,甚至不惜自毁容颜,如今……她却像是全然忘记了当日的情景一般,在自己的面前只一味的落泪,哀声婉转,楚楚可怜。
魏昭墨眸之中的自嘲之色一闪而逝。
他毕生的心软和心疼,都落在了眼前这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小姑娘身上。
她既娇媚又明艳;既跋扈又清冷;既灵动又端庄。性情既天真又残忍,既娇憨又狡黠,像是密林深处怯生生探出头来的一只小狐狸,对着强大的猎人也能够肆无忌惮地伸出娇嫩的爪子。
魏昭黑沉的墨眸里面不自觉地溢出一丝春风般的柔情,御座下的其他人彻底沦为了谢晏和的陪衬,那双幽若寒潭的眼睛里面,只印出了谢晏和一个人的身影,玉软花柔、超尘脱俗。
魏昭的牙齿抵着下颚的肌肉,舌尖轻轻扫过自己的牙龈:“靖平侯说的没错。雍和……”
魏昭语气顿了顿,威严、凝沉的嗓音不辨喜怒:“你若遇到难事,朕自会给你庇护。”
谢晏和被建元帝充满审慎的目光注视着,脚底心忍不住窜出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本能的觉得,陛下停顿的那一声,是为了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眠眠”两个字。
他……果然还没有对自己死心。
谢晏和花瓣般的红唇逸出一丝苦涩的弧度。她勉力按捺下心中纷乱的杂念,用一副温柔、糯软的语调说道:“臣女今日应福庆公主之邀,去公主府给殿下请安。谁知,在返程的途中,被东都原家的嫡子原天磊冲撞了车驾。幸亏臣女的车夫马术高明,这才没有出事。但原天磊在得知臣女的身份之后,不仅拒绝向臣女行礼,并且言语之中,多次冒犯臣女。臣女不堪受辱……”
魏昭原本只是态度平平地听着,他一双锐利的眉宇斜飞入鬓,墨眸含威,一张俊毅的容颜深不可测,令人不敢生出半分的窥探之心。
但在谢晏和说到她被人冲撞之后,除了还站着的冯会之外,大概没有人敢抬头,也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即使泰山压顶依然能够岿然不动的帝王脸上的神情勃然变色,英俊的眉宇之间,压着惊雷滚滚的黑云。
在听到谢晏和说到原天磊对她多次冒犯之后,魏昭墨眸之中的熊熊怒火溢出眼底,像是火山下面骤然爆发的岩浆,有着摧枯拉朽、熔炼万物的力量。
“一个身上没有一官半职的白丁,竟敢冒犯朝廷明旨敕封的正二品县主,这是仗的谁的势!”
魏昭低沉、冰冷的嗓音仿佛含着雷霆之怒,一双幽若寒潭的墨眸酝酿着十分可怕的风暴!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极其不幸地处于风暴中心的昌平伯父子早就被皇帝的怒火吓得噤若寒蝉。
至于皇帝抛出的这道送命题,更是车驾。幸亏臣女的车夫马术高明,这才没有出事。但原天磊在得知臣女的身份之后,不仅拒绝向臣女行礼,并且言语之中,多次冒犯臣女。臣女不堪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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