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4)第1/2段
已是夜里十一点多,督军府里各处的灯都关了。夜幕黑沉沉的,天边无星也无月,仿若是墨汁泼溅上去,偌大的天际只余下黑色。
丫鬟翠儿提心吊胆的搀扶着六姨太,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跌到地上去,摔个一尸两命。那六姨太如今有了近六个月的身孕,走起路来十分费力。
眼见着到了督军府南面,因都是空宅,这一处极是幽静,所过之处皆是漆黑一片,古宅在夜色的烘托下愈发的棱角分明,乍一看,倒好似张牙舞爪的鬼怪。
丫鬟翠儿想着今日是先夫人的忌日,府里又多有传闻,直说闹鬼。此刻走在这僻静的一处,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冷风呼啦啦的飞卷着,在耳畔哀嚎似的,地上薄雪未清,走上去沙沙作响,又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搅得心里愈加的发慌。
那六姨太倒是颇为镇定,一路都是不言不语的,眼见着到了一处荒院,她才吩咐,“你在这里守着。”
翠儿已经不是第一次陪着六姨太来这儿,但大多都是白日,这还是第一次晚间过来,不免心中害怕。但见六姨太一双厉眼,忙就打了个寒噤,应了声是。
六姨太推了院门进去,就见厅外站着两个听差,里头亮着昏黄的灯,因是旧式的镂花窗棂,透出些许斑驳的光晕,映的青石板上现出一圈淡淡的光。
她缓步朝里,直接就推门进去。厅里的灯光雪亮,一人慵懒的倚靠着沙发,手臂挡在双眼上,似乎正在休息。
六姨太见状,就笑了笑,“三公子真是舒服惯了,走到哪儿都能睡上一觉。”
苏子虞闻言,就移开手臂看过去。见她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门边上,身上穿着旧式的大襟裙子,肚子挺得圆滚滚的,站在那里,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他坐直身子,淡淡说:“这大半夜的,路又这么滑,孩子要是有点儿什么好歹,仔细父亲要了你的命!”
六姨太混不在意的笑笑,缓步朝他走过去,“老爷子现在一门心思的宠着那七姨太太,哪有空搭理我?”
待到了近前,她便靠坐在苏子虞身边,与他贴的极近,右手轻轻摸着肚子,又说:“我这也是许久见不到你,实在想的慌,只能趁着这大半夜的过来。”
苏子虞皱了皱眉,说:“下次不要再大半夜的约我出来。”
六姨太了解他甚深,知道他是生了气。就伸手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说:“咱们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你儿子么?”
苏子虞不耐的甩开她的手,沉着脸一言不发。六姨太原本是满心喜悦的过来,此刻见了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就忍不住哼了一声,“三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你是打算不认了么?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来勾搭我的。”
她转顾看向苏子虞,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身侧,不由就发起火来,怒道:“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我挺着个大肚子往这来,还不就是为着见你一面,你倒好,只管冷着个脸!怎么?听我说老爷子宠着七姨太太,心里难受了?”
苏子虞这才转了眸看她,嘴角勾出饶有兴味的笑,“我认或者不认又怎么样?你给我记住了,你肚子里怀着的是父亲的老来子,可不是我的孩子。”
六姨太咬了咬后槽牙,恨声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受你的蛊惑!一门心思的为着你做事!你自己说,老爷子那里,我为你偷了多少有用的情报?现在眼见着我不受宠了,就琢磨着把我一脚踢开,你做梦!”
苏子虞不动声色的笑笑,“之前可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我有逼着你么?现在自觉在父亲身边讨不到好了,就来我这儿玩儿起一哭二闹这一套,难不成我还怕你撕破脸么?”
他拿出香烟盒子,自里头抽出一根来,淡淡说:“你可别忘了,我是苏家的三公子,而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姨太太,真闹到父亲那里去,你可讨不到半分好处。”
六姨太怔怔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他,只恨不能在他身上剜两个血窟窿出来。但见他只是神态自若的抽着烟,那清俊面庞覆上一层寒意,说不出的气势凌人。
她不由就哼了一声,“讨不到好处也得试一试不是么?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苏子虞轻轻笑起来,“怪道说女人最是好骗,我不过才说了几句,你就急着要跟我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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