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5)第2/2段
苏徽意似是不想提这些,只是淡淡的说:“三哥会不清楚么?”他抬眼看过去,唇角勾出笑意,“三哥在路上安插了不少人吧?”
苏子虞扬扬眉,说:“一路风尘仆仆的也累了,先让医生处理下伤口,三哥给你接风洗尘。”他说罢,又意有所指的补了一句,“我也算是让你们夫妻团圆的功臣了,老七,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谢我。”
苏徽意拉过沈蔷薇的手,说:“三哥想要什么知会一声就是,眼下我可没心思去想。”
沈蔷薇见他们这样三言两语的,却都像是话里有话。不由得看向苏徽意,见他对自己笑笑,像是在示意她安心。
她想起那一晚与苏子虞的谈话,倒并不担心他们亲兄弟之间彼此算计,只是到底心中有一个结,又不知这件事该不该说与他听。抬眼去看苏子虞,见他亦是对自己笑笑,眉宇坦荡。她在心中衡量着,便见医生已经拿了药箱过来。
苏徽意不想她担心,就说:“你先去休息。”
沈蔷薇明白他的心思,便顺从的点点头。待他进了厅里,苏子虞才说:“蔷薇,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不需要挑明,心里清楚就好。”
沈蔷薇垂下眼去,她想着他们兄弟这么多年,彼此又是一母同胞,许多事早已心领神会,是不需要提出来,只是眼下的情况,苏子虞宣布了独立,只怕清扫内患,迟早有一日会到他的头上。
此刻也说不出许多,只暗自安慰自己是杞人忧天。这会儿起了风,吹的风铃阵阵,两个人站在廊下,却是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处古宅偌大空旷,此刻四野静寂,更是显得幽静无声。
远远的,听见汽车声越来越近,沈蔷薇望过去,见汽车停在了院子外,很快便见阮红玉踩着双高跟鞋迈过了门槛,她打扮的极是花枝招展,穿了件朱砂色的旗袍,那衩直开到了大腿,款款的走过来,细白的若隐若现,极是艳丽。
那妆容更是画的美艳动人,一颦一笑都似勾着人的魂魄。
待走到近前,才说:“听说七少来了,我来蹭顿饭。”转顾见林宁站在门口,就抛了个媚眼过去,“好久不见啊,林副官。”
沈蔷薇见她打扮的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两个人相处了一段日子,她从来都是这样喜怒无常的,便也不当做一回事。
苏子虞倒像是站的累了,招了招手唤过侍从,“上菜吧。”
阮红玉眼见着他们面色难辨,而她又寻不到苏徽意,就问:“七少呢?”她揽住沈蔷薇,促狭的问:“他现在来了,你心里高兴了?”
沈蔷薇便跟着她一起进了厅里,只怕她吵吵嚷嚷,就说:“他受伤了,医生在处理伤口。”
厅内一色旧式的家具,因着年头久远,显得有几分破败。窗子的隔心却雕刻的极好,是吉祥的如意纹,而正中还放着块匾额,写着“医润桑梓”,笔法雍容古雅,圆浑妍媚,一看便知是出自世家之笔。
厅内还有个小间,里头摆着书架子,放着许多古书。原是个书房,被征用后改做了饭厅,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书柜便是紫檀的饭桌和几把椅子。侍从手脚极快,眼瞧着便摆了一桌子佳肴,因着地处偏远,食材上面便多以山珍为主。
苏子虞招呼她们坐下,另唤了侍从去请苏徽意,他身为主家,难免要客气周到,便说:“上次你们过来,我也没有接风,今儿老七来,正好一并补上。”
阮红玉自打听说苏徽意受了伤,便一言不发着,此刻听了这话,倒是来了兴致,“三公子真会拿我们打趣,你和七少只管亲兄热弟,难不成我们还会挑你的理么?”
她说话一向是有口无心,这会儿看着一桌子的菜便作势要去拿筷子,眼见着人还没来,便说:“你们看报纸了没有,张培元遇刺了,现在永州一线都乱成一锅粥了。”
沈蔷薇倒不妨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说:“张培元拥兵造反,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说的颇为意气,苏子虞听了便轻声笑了笑,“张培元的死倒是解决了南地的麻烦,眼下各路军阀都在虎视眈眈,永州一线只怕撑不了三天就会被瓜分的干干净净。”
阮红玉咯咯的笑起来,“这下可真是热闹了,三公子不去分一杯羹么?”
苏子虞便呵了一声,“这时候就让他们去打才好,我可不凑这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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