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4)第2/2段
在原地怔怔的站了半晌,抬眼去看,正对上镜中自己仓皇的眼睛,仿若不知所措,又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脸色都白了。她惊疑不定的坐到床边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脚步声近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半靠在床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抬眼的时候就见苏徽意已经走了进来,脸上仍旧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吧,出去吃饭。”沈蔷薇心内百转千回着,随意的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走了出去。
稍缓了缓心绪,不经意的说:“是又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么?如果你忙的话,吃过饭就走吧,不需要刻意陪我。”
苏徽意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见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就问:“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他说着,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笑着说:“已经这样晚了,还有什么好忙的。”
沈蔷薇也笑了一下,眼见着一桌子的菜,琳琅满目的,就拿起象牙箸来夹了近前的菜,吃到嘴里只觉得没有滋味,她禁不住一遍遍的想着阮红玉说的那些话,不由得便心神不宁起来。
苏徽意自然察觉出她的异样,默默吃了两口菜,才沉声说:“你都听到了。”他的语气似乎不大高兴,两个人原本是挨着坐的,他也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淡淡的又说:“不错,是我抓了他。”
沈蔷薇本能的一怔,连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转过脸质问着他,“你为什么要抓他?”她因为情绪忽而的激动,整张脸都是绯红的,控制不住的吼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苏徽意垂下眸去,分外冷静的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沈蔷薇见他这样不在乎,不由得冷笑一声,质问道:“怎么会与我无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伤害他。”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连胸腔都起伏着,显见是被气的厉害。苏徽意这才转过头来看她,眸子被壁灯的流光衬得略带几分冷意,声音也低沉着,“你知不知道这个人都做过什么?他是扶桑的特务。”
沈蔷薇怒极反笑,嘲讽道:“所以他妨碍了七少是么?我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他救过我很多次,难道这还不够么?”她一向都是这样感性的人,尤其在苏徽意面前,更想要表现的强势起来,眼见着他沉默以对,忽而就失去了所有的耐性,那根敏感的神经再一次爆发出来,冷声说:“你忘记了么?我是怎样失去了孩子,又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
苏徽意蓦地抬起头来,目光在触及到她双眸的时候,闪过一瞬即逝的痛楚神色,声音也透着喑哑,“我没忘,但一码归一码……”
他试图解释给她听,她已经激动的阻止了他,“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紧紧的抓着手臂,眸中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如果不是他,我就死了,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她忽而轻笑了一声,“如果你要了他的命,我就死给你看。”她说的平平淡淡,好似是最平常的一句闲谈,但听在苏徽意的耳里,无疑就变成了另一番滋味,他静静地看着她,从声嘶力竭到归于平静的身如枯木。
全部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冷静的点点头,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可是心内忽而滋生出一种酸涩的念头来,像是在灼烧着他的理智,让他克制不住的说:“如果他死了,你也要死。”
他一字一顿的重复着,声音透着冷意,“是不是?”
沈蔷薇倔强的看着他,这一刻倒像是不愿服软似的,明明他眸中的祈盼在清晰不过,可她还是执拗的点了点头,并且也冷漠的说:“我的命是他救得,如果他死了,我不会选择活着。”
诚然她是在赌,拿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做赌注,却完完全全忽略了这样的话对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而言,是一种怎样的残忍。此时她都顾不得了,只是眼中含泪的看着他,带着决绝的倔强,又说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长久的寂静无声,两个人对视着,连时间都变得慢下来,厅里静极了,连窗外的细微的风都听得清楚。
他们都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仿若对峙一般。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苏徽意忽而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点点头,语气轻松,“好,就按你说的做吧,我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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