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是我的方向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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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的孩子懂什么?大人给他过生辰,他就开开心心地吃东西,完全不在意那一大堆礼物最后去了哪里。所以每年圣上生辰,都是最热闹的时候,宫中有盛大的宴会、精心准备的歌舞,官家小姐少爷齐聚,玩耍之物甚多。

  但今年不一样,沈故渊严查秋收贪污之事,风头之下,谁都不会傻兮兮地忙着敛财,有吞得太多的,反而还会吐一些出来。

  他们要做的,就是逮着吐的人。

  沈故渊靠在车厢上,微微捻着手指,池鱼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他,觉得自家师父真是厉害,想个事情的姿态也能这么好看。

  心里正夸着呢,冷不防的就见他的那双眼睛盯住了自己。

  嗯?池鱼眨眨眼:“怎么了师父?”

  “皇帝的生辰,你要不要去表演个什么?”沈故渊饶有兴致地问。

  宫中那日戏台高设,专门有给贵家公子小姐出风头的地界儿。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池鱼很是认真地想了半晌,问他:“胸口碎大石可以吗?”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沈故渊若无其事地转头对沈知白道:“人手你来安排,宫中我不太熟悉。”

  “好。”

  “具体怎么做,明日再论。”

  “明日我休整好便去王府叨扰。”

  两人叽里呱啦地说着,完全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池鱼很无辜,她哪里说得不对吗?做什么突然就不理她了?

  在衙门里折腾一整天,回去仁善王府的时候都已经要用晚膳了。池鱼一进门就赶紧去喂两只猫,一边喂一边作揖:“对不起对不起,回来晚了。”

  “喵。”落白和流花尾巴翘得高高的,龇牙咧嘴地看着她,明显是不高兴了,看得池鱼头都快埋猫食碗里了:“对不起嘛!”

  沈故渊靠在软榻上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连猫都能欺负你,你还有什么出息?”

  “您不懂。”池鱼回头,一脸认真地道:“这两只猫一直陪着我的,以前我在遗珠阁没人说话,它们就听我说话,有灵性的!”

  “是么?”

  “对啊,而且除了我,它们都不认别人。”池鱼骄傲地道:“别看它们有时候凶,当初在火场里,可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不舍得离开的呢!”

  话刚落音,两只吃饱的猫咪,咻咻两声就跳到了沈故渊的怀里,讨好地蹭了蹭。

  “喵~”

  宁池鱼:“……”

  伸手摸着流花的小脑袋,沈故渊勾唇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愤恨地放下猫碗,池鱼蹲在地上,活像个小怨妇:“连猫都能欺负我!”

  轻哼一声,沈故渊一下下顺着猫,睨着她道:“想不想变得很厉害,受人保护,受人喜爱?”

  这谁不想啊?池鱼连连点头,但一想起今天沈弃淮的话,她苦笑一声:“我好像不太讨人喜欢。”

  就算换个身份重新活一次,那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乖。”沈故渊淡淡地道:“你只是不讨畜生喜欢,别侮辱了人。”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池鱼道:“师父真会哄我开心。”

  “我说真的。”放了猫咪起身,沈故渊睨着她道:“你要是有一天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诱人之处,必定艳压天下。”

  她身上的诱人之处?池鱼沉默半晌,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想什么呢?”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沈故渊皱眉:“不是这个诱人!”

  “那是什么?”池鱼很不解:“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功夫不错,可先前重伤,这个优点也没了,如今就是个平庸的姑娘,无权无势,除了您,也无依无靠。”

  伸手将她拽起来,沈故渊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轻启:“看着我。”

  哈?池鱼眨眨眼,眼神有点慌乱,左躲右闪地问:“看您做什么?”

  “我好看。”

  那倒也是,抿抿唇,池鱼深吸一口气,抬眼瞪着他。

  “眼神温柔点。”沈故渊皱眉:“我欠你钱了?”

  温柔么?池鱼闭了闭眼,重新睁开。

  “麻烦想象一下我是你的心上人。”沈故渊道:“你这样一张麻木的脸,压根没法看。”

  “可……”池鱼抿唇:“师父,我心上没有人了。”

  微微一顿,沈故渊翻了个白眼:“那就把我当你最喜欢的落白流花。”

  这个好办,池鱼眼里瞬间就有了亮光,盈盈秋波,情意绵绵。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扫得人心里痒痒。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沈故渊松开她,嫌弃地道:“你是个情痴。所以有情的时候最为动人,别整天给我摆着一张假笑的脸,跟面具似的,看着没意思。”

  情痴?池鱼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情痴了?”

  “为情所困,为情痴绝,万劫不复,这就是情痴。”沈故渊道:“你这一双眼别总那么空洞,白瞎了潋滟春光。”

  可是不空洞,她要看谁呢?池鱼皱眉,曾经一看沈弃淮的背影就是十年,如今不再看他,虽也算是活成了自己,但到底是没了方向。

  正想叹息,冷不防的,一缕白发被窗口卷进来的风扬起,吹到了她的眼前。

  雪白的颜色,微微透光。一丝杂质都没有,看得池鱼睁大了眼。

  先前假意与沈弃淮说他这一头白发是用药水泡出来的,沈弃淮也是没仔细看,要是仔细看过,就不会被骗了。多美的白发啊,半点也掺不了假。

  顺着这白色侧了侧头,池鱼眼睛微亮。

  沈故渊眼里有雾气,不知道在想什么,红袍微扬,白发凌而不乱,满身的风华,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

  对啊,她的师父,不是也很好看吗?

  漆黑的世界里仿佛亮了一盏灯,远远的看不清楚,却也终于有了个方向。池鱼高兴地拍手,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白收拾完毕就乘车来了王府,刚被人带进主院,就看见旁边侧堂雾气腾腾,药香四溢。

  “来了?”沈故渊靠在门口,看他一眼:“进来。”

  “侧堂是在熬药吗?”沈知白跟着进门,忍不住说了一句:“好香的药啊,从没闻过。”

  沈故渊挑眉,只说不是,却也没解释,拉着他和赵饮马一起关进书房,一整天都没出来。

  沈知白被这药香吸引,侧头去嗅了好几回,却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

  傍晚,沈知白赵饮马都走了,沈故渊一人伸了伸懒腰,略有些疲惫地躺在了软榻上。

  能力受限就是麻烦,很多事得按照这里人的规矩来,七拐八拐的,颇为费神。

  夕阳昏黄,越过花窗照进来,朦胧一片,沈故渊半阖了眼,正觉得有些困倦,突然就听见门“吱呀”一声。

  “收拾完了?”头也没回,想也知道是谁,沈故渊淡淡地道:“你今天倒是老实,一整天都没来打扰。”

  “知道你们在忙,徒儿哪里敢出声。”池鱼笑了笑,提着裙子就坐在了他旁边。

  微微一愣,沈故渊觉得哪里不对劲,猛地睁眼。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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