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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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整个人如破碎的风筝,面朝上,乌发散,衣裳被风撕扯,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遗珠阁。这种被死亡包裹着的感觉,当真是太熟悉了。

  同样熟悉的是,她看着的方向,出现了一个人。

  三丈长的白发宛然如龙,一袭红袍烈烈,铺天盖地。那人衣裳上的云纹精致非常,眉眼也依旧惊人摄魄,朝她飞来的速度很快,比上一次快得多。

  池鱼想,她终于出现幻觉了,能在幻觉里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然而,坠落的速度不知怎的就慢了下来,池鱼睁大眼,感觉四周飞速移动着的光影都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了悬崖边上长着的野草,草丛里开了一朵小花。也看见了旁边崖壁上长出来的树,树枝上还有一个鸟窝。

  风停止了,有人修长的手指伸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拉住。

  失重的感觉陡然消失,池鱼惊愕地抬眼,就看见沈故渊那似嘲非嘲的眼神,像一根刺,刺得人心里生疼。

  她下意识地就挣扎了一下。

  “你当真想摔死,我就成全你。”沈故渊淡淡地道:“反正你死了,我身上的债也就了了,少个麻烦。”

  咽了口唾沫,池鱼别开脸没看他,低声道:“多谢了。把我拉上去吧。”

  上头的人一声冷哼,接着四周一晃,她瞬间就站在了悬崖上的断桥边。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棒,池鱼挣开了沈故渊的手,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心有余悸。

  沈故渊不耐烦地道:“还有人千里迢迢赶着过来送死的?”

  池鱼没应他,裹了裹衣裳,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腿上有力气了,起身就走。

  “喂!”竟然被她给漠视了,沈故渊很是不爽,低斥道:“你聋了还是哑了?”

  池鱼一顿,没回头,低声道:“我来送送故人,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心里无名火起,沈故渊道:“你要是没什么不对,怎么就又要死了,还得我来救?”

  他一头白发没有恢复原状,还是三丈长,但长而不乱,如瀑布似的从断桥边垂了下去,云纹宽袖红袍拢在身上,衣摆也很是宽大。旁边有枯叶落下来,从他恼怒的眉眼间飘落悬崖,美得像一幅画。

  然而,宁池鱼连看画的心情也没有,沉声道:“你大可以不救。”

  一句话把沈故渊噎得心口一沉,眼里黑气顿生:“不救?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

  “我没有怪你。”池鱼道:“只不过你救我不是为了我,而是有你自己的目的,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又何必说得像我欠了你一条命似的?”

  沈故渊一愣,皱眉:“郑嬷嬷告诉你的?”

  “没有。”她才不会出卖嬷嬷,撇撇嘴,随口就道:“你当初自己说的,要报答你,就找个人成亲。如今想想,你是个妖怪,要求又这么特殊,要不是在我身上有目的,那还能是什么?”

  沈故渊语塞,皱眉盯着她的背影。

  才几日不见,宁池鱼怎么就变得这么冰冷了?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温暖柔软,像只凶狠的猫,爪子全露了出来。

  或许本性就是如此吧,毕竟是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的女子,也不是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既然这样说开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沈故渊冷声道:“你如今这样子……想再嫁人,怕是难了。”

  疼痛至极的感觉好像又席卷了回来,池鱼回想起那个黑暗的晚上,白了脸,捏紧了拳头道:“不用你担心,我自己有办法。”

  师父不叫了,连尊称也不用了?沈故渊不悦地皱眉,看着她抬步继续往前走,冷哼一声。

  池鱼听见了他的冷哼,心里沉得厉害,眼眶也忍不住有点发红。

  有什么比被所爱之人看不起更惨的事情呢?

  然而,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连尊严也不剩。挺直腰杆,她气势十足地往山下走,从背后看的话,看不出她丝毫狼狈。

  池鱼突然就明白了黎知晚为什么总是像戴着一副面具,因为把心给别人看了,还被人随意践踏的话,真的是一件非常狼狈的事情。那倒不说,逢人尽说三分话,再不全抛一片心。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衣袍飞扬,满面冰霜。沈故渊安静地坐在断桥边,良久,才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慢慢往山下走。

  叶凛城醒来的时候,宁池鱼已经回到京城坐在他床边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姑娘好生清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睛很好看,却也像铺了一层霜。

  “你醒了?”她道:“带银子了吗?”

  叶凛城呆呆地摸了身上的荷包给她,继续盯着她的脸看。

  宁池鱼打开荷包,数了数碎银,拿了三两出去递给小二,然后回来看着他道:“这是你的住宿和药钱,我养不起男人,所以你得自己来。”

  撑起半个身子,叶凛城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态度,我是该感谢你救了我命呢,还是该说你没人情味儿?”

  池鱼看他一眼:“随意。”

  哈哈大笑。叶凛城拍得床板哐哐作响:“我就喜欢你这副不爱搭理我的样子!”

  神经病。

  池鱼起身,顺手把旁边的一卷东西扔给他:“你的,拿走。”

  看见那东西,叶凛城脸色一变,连忙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戒备地看着池鱼:“你没看?”

  “我看这个做什么?”池鱼道:“你冒着性命偷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趟浑水我可不淌,告辞。”

  “哎哎哎!”叶凛城连忙喊住她,捂着腰道:“我身上还有重伤,出城很难,你要是帮我个忙,把我送出去,我给你一百两。”

  池鱼脚步一顿,皱眉回头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

  “缺钱的人啊!”叶凛城吊儿郎当地晃着自己的钱包:“你难道不缺吗?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住这么偏僻的客栈,想必无依无靠。女子找营生可不好找,一百两足够你安安稳稳过几年了,只用帮我一个小忙。”

  这样的买卖,谁不愿意做?

  然而池鱼却冷笑:“你当我傻吗?要是一个小忙,哪里值得你出一百两?”

  叶凛城一噎,继而懊恼地道:“怎么办?好像不太好忽悠啊,姑娘,你混哪条道上的?”

  池鱼扭头就走。

  “哎哎——”背后的声音被门给关住,池鱼回去自己的厢房,想认真考虑一下要嫁给谁的问题。

  沈故渊说得没错,如今这世道,非处子之身的姑娘,哪里能嫁得人?就算有人愿意娶她,她也会觉得无地自容,所以,最快成一段姻缘的法子是什么呢?

  找人假拜堂!

  假拜堂的话,高门大户肯定不考虑,毕竟那些地方,拜了堂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最好就花钱找个人,随随便便拜堂交差。等她和沈故渊之间的恩怨了了,就与人和离,自己去浪迹江湖。

  那么,要出多少钱才能找个人拜堂?池鱼打开自己的荷包看了看。先前当郡主的月钱一月是十两,她存了很多年,但是给沈弃淮买生辰贺礼的时候,她向来很大方,所以现在荷包里,也就五六十两银子剩余,自己吃饭都是个问题。

  沉默许久,池鱼起身,推开了隔壁客房的门。

  正挣扎着准备离开这里的叶凛城被她吓了一跳,动作一猛就扯着了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愤怒地道:“你就不能敲个门?”

  池鱼一愣,立马转身出去,将门“呯”地关上。

  叶凛城正想爆粗,却又听得门被人敲响:“我可以进来吗?”

  “……”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扇门,叶凛城摆手:“你想进来就进来吧。”

  池鱼推门进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他:“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emsp营生可不好找,一百两足够你安安稳稳过几年了,只用帮我一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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