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谁有问题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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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幼微吓得连忙往后缩,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池鱼看得唏嘘,几个月前还是联手杀她的恩爱有情人,如今竟然成了这般情形,谁能想到?余幼微反正是肯定没想到。

  她以为沈弃淮是那种她玩腻了就能踹开的人,然而这人分明是个豺狼啊,对你好的时候温柔无比,看起来月亮都能捧给你,但是一旦你没了利用价值,他一定会把你一口吃进肚子里。

  余幼微对沈弃淮的背叛可直接多了,足够让这个记仇的人往死里折腾她。

  “你放了幼微。”余承恩妥协了:“我放你走。”

  “丞相!”南稚皱眉:“这人可是谋逆的贼人,哪能……”

  “你难不成要看着幼微死在他手里吗!”余承恩怒喝:“放了他!”

  南稚抿唇,挥手让人收起了刀剑。

  沈弃淮一笑,扶起余幼微就往楼下走:“丞相说话算话,但我不信其他人,放我出去,等半个时辰之后,你们去北城门接幼微便是。”

  余承恩刚想点头,就听得宁池鱼道:“丞相,恕我多嘴,他不会守信的。”

  “宁池鱼。”沈弃淮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懂,就是让他们别放了我,然后我们俩同归于尽死在这里,你最开心了,是吗?”

  池鱼皱眉。

  余承恩挥手道:“我余家的家务事,就不劳郡主操心了。放行!”

  好心当成驴肝肺,池鱼也不吭声了,侧身就让了路。

  沈弃淮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讥讽之意甚浓。

  池鱼视若无睹,只觉得手心有点发凉。

  沈弃淮还活着,这京城,注定是平静不下来了。

  看了一眼天色。池鱼朝余承恩拱手,步伐沉重地往仁善王府的方向走。

  原先很难镇压的暴民们,在沈故渊死后,统统都安静了,连不愿意来的护城军也来到了仁善王府,开始收拾被毁坏的庭院。

  沈故渊的尸体停在后院,已经盖上了白布,池鱼就呆呆地坐在他旁边,抱着膝盖,眼里满是茫然。

  “在想什么?”郑嬷嬷低声问她。

  池鱼抿唇,看她一眼,眼眶又红了:“他是想走了,所以才让自己死在那群人面前的吧?”

  郑嬷嬷慈祥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主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太清楚。”

  眼泪涌上来,池鱼伸手摸了,吸吸鼻子道:“我早想到有这么一天。他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得走。他说我是个麻烦,所以我拜堂成亲,让他早日解脱。”

  “可是没想到,他是解脱了,我却万劫不复。”

  想起沈故渊那张总是不耐烦的脸,还有他柔软的白发和有些冰凉的怀抱,池鱼哽咽,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郑嬷嬷怜爱地看着她:“傻孩子。”

  “他那次是真的很伤我心。”池鱼闷声道:“我听着他说的话,心口疼得呼吸都没吸上气,身子也疼,疼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我那时候就发誓,我再也不要理这个人,不管他说多好听的话,做多少悔过的行为,我都生气,气得想相忘于江湖。”

  “然而他真的走了,难过的还是我,心口疼得喘不上气的人,还是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池鱼呜咽:“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

  郑嬷嬷听得心酸,只能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

  “我要真的是一条池子里的鱼就好了。”池鱼喃喃:“鱼是不会喜欢谁的,也就不会这样痛苦。”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郑嬷嬷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王爷薨逝,朝野震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孝亲王急得眼泪立马下来了,起身就要往仁善王府走,旁边的人连忙拦住他:“王爷,最近那一片正闹瘟疫,您可要保重啊。”

  “是啊。”徐宗正皱眉道:“如今天道不济,皇室凋敝,王爷您可千万保重,不能再出事。”

  “故渊可是我沈家嫡亲的血脉啊!”孝亲王声泪俱下:“本王得去看看他,得去看看啊……”

  “王爷节哀。”余承恩皱眉:“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沈弃淮还活着!”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震惊,一时间将沈故渊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纷纷看向余承恩:“怎么回事?”

  余承恩咬牙道:“他绑架小女,救走死囚云烟,并且还在京中散布三王爷是妖怪的流言,而且根据消息,皇陵被盗一事,多半也与他有关!”

  孝亲王惊得瞪大眼,侧头深思,走动两步,喃喃道:“他当真还活着,那肯定是他了,肯定是他了……”

  “孝亲王!”徐宗正皱眉道:“沈弃淮此人狼子野心,有忤逆之举,必须尽快捉拿归案!”

  “这本王当然知道!”孝亲王皱眉看向余承恩:“丞相,你在何处看见沈弃淮的?”

  “东林街的茶楼上。”余承恩咬牙:“他骗了老夫,说会放了幼微。然而压根就没有!”

  宁池鱼说得对,这个沈弃淮,当真不会守信!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人跑了,余幼微也依旧还在他手里。

  孝亲王叹息:“全城找吧,把京城封起来,挨家挨户地找!就连本王的王府也不要放过!”

  “是!”众人应声而去。

  仁善王府里起了灵堂,池鱼还坐在棺材边,一整天了,一滴水都没喝。

  叶凛城端着饭菜过来,皱眉看着她:“你这是要殉情还是怎么的?”

  池鱼没反应。

  他走过来,舀了一勺汤放在她鼻息下头:“郝厨子做的,可香了,你要不要尝尝?”

  池鱼还是没反应。

  叶凛城有点恼,咕噜咕噜两口,自己把汤喝了,末了一抹嘴:“犟死你算了!”

  说罢。端起饭菜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夜色寂静,今夜无月,漫天都是星星。池鱼抬头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四周都有点模糊了。

  “池鱼。”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一惊,把脑袋摆正一看,面前不远的地方,一个红衣白发的人正漫步而来。

  “你这是舍不得我吗?”沈故渊挑眉,眼角眉梢都是嘲讽之意。

  然而池鱼觉得这张满是嘲讽的脸真是看得太舒心了,忍不住冲上去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师父,你不走了?”

  “我走哪儿去?”

  院子里寒梅开得正好,风吹落一片花雨,她红着眼睛仰头看他:“当真不走了?”

  “嗯。”沈故渊低头看着她:“我不走了,你能原谅我么?”

  “原谅你!”池鱼连忙点头:“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恨你了,咱们一起回家!”

  猛地去拉他的手。却抓了个空,池鱼一愣,呆呆地抬头看着他。

  沈故渊微微一笑:“你原谅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音落,身影竟然就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不……”池鱼慌忙伸手去搂他,去抱他,却总是穿过空气,什么也抓不住。

  “师父……”

  哽咽出声,所有感官霎时全部归了位,池鱼睁开了眼。

  面前一对白烛安静地烧着,灵堂里钱纸被风吹得飘散漫天,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是梦啊,池鱼低笑,抹了一把脸,动了动自己冷得僵硬的身子。

  “喏,给你。”一只修池鱼抿唇,看她一眼,眼眶又红了:“他是想走了,所以才让自己死在那群人面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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