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宕霜雪 骤雨欲来风飘絮,娥眉憔悴没胡沙第2/2段
“嫮儿啊!你怎还有心思弄这些东西!”
“叔父难道有脱身之计吗?”
“我……我又怎会有,昨夜你应允这匈奴青年,我们随其一道而来,现如今已是羊入虎口矣!”
“我若不应允,叔父便能保下嫮儿吗?”
“这……我……”唐蒙一时语塞,又确实想不出法子,憋屈的紧,直觉胸中有气郁结。
唐嫮忽而停下手上活计,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唐蒙。
唐蒙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哪还有当初那般指挥若定的北地朔风之威。
“若今日嫮儿果真以战利品论处,为奴为婢,叔父可愿拼上性命护住嫮儿?”
唐蒙张了张嘴,却终是说不出话来。
唐嫮也未再言语,脸上全然看不出是何情绪,内心却懊悔不已。
原来公子所言,分毫不差,无论年幼时叔父待她如何,如今却也只是奇货可居罢了。可惜当日还因此与公子言语相冲。
心下已打定主意,若无退路,便自刎以保清白。
唐嫮拎住布包,将那些小玩意全都倾倒出来,一把通体漆黑,无鞘无纹的匕首赫然处其中,被唐嫮偷偷拾起,藏于袖内。
居生死之间,心下反倒平静起来,只是遗憾,恐再难替公子提着那貂裘大氅了。
“诸多匈奴王爷上门上门提亲你不应,今日反倒要取个中原女奴!”
“她不是女奴!”
“掳来的便是女奴!”
“是我请来的!”
“你……”
赫连铁怒指若水,嘴唇微颤,已是气极。
“你可知道,若是取了南匈奴王爷的女儿,我们家族便是日后想出个左贤王亦非不可能!”
“我不在乎。”
“你眼里既没我这个父亲,又何必来告知于我!”
“终归是我的父亲,听闻中原娶亲礼节繁缛,母亲已故去,只得同你知会一声。”
“逆子!与我出去!”
若水不再多言,掀开帘子快步走出,搀起还蹲于地上的唐嫮,又俯身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塞入包裹,领着她朝边上一顶小帐篷行去。
唐嫮也不明所以地看着若水,按说若没有谈妥,只随意遣两个仆从将自己带走才是,这匈奴青年这般行事却又为何。
稍稍拨动了一下袖子里的匕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这样近的距离,当着若水的面自刎怕是也难如意。
万一不成,又为其知晓动机,之后只怕更是严加看管,想死也难了。
“你……先住……这里,他们……是我亲兵,保护你……安全。”
若水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原官话,连说带比划,总算让唐嫮理解了意思。
“可我叔父他们呢?”
若水叹了口气,“我来安排,只要……与你……成亲,就能……自己建立……部落。”
唐嫮没有答话,入了帐篷,自顾自坐于蒲墩之上,不再看若水。
若水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唐嫮片刻,转身离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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