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第3/3段
想到这里,赵安邦冲动地抓起电话,准备狠狠批评方正刚和石亚南一通,可号没拨完,又迟疑着放下了话筒:方正刚、石亚南和文山市班子该批评,他和省**就不该做自我批评,深刻反省了吗?方正刚和石亚南负有领导责任,他这个省长难道就没有领导责任吗?安邦同志,你可是亲自带队到文山突袭过的,当时不也觉得那里没啥大问题吗?这叫不叫官僚啊?对吴亚洲的自杀和亚钢联的破产,你也有一份沉重的领导责任啊!便责备自己,在这点上你真不如吴亚洲。小伙子在遗书里说得好啊,比喻也是形象准确的:当一艘航船偏航触礁时,别管是船长也好,水手、乘客也好,都成了遇难者,抱怨谁都于事无补,也毫无意义!况且这场灾难出现之后,方正刚、石亚南和文山的同志够努力的了,把能做的工作都尽力尽心做了,吴亚洲临死都没一句抱怨,反而说了他们不少好话。王副省长汇报时也说,石亚南和方正刚真是不容易,既要配合联合调查组对亚钢联的调查,又要配合古龙腐败案的查处,还要主持日常工作,帮亚钢联收拾残局,寻找新的接盘投资机构,两人全都憔悴不堪。他这时候再批评,岂不是加重他们的压力吗?再说这场灾难的直接责任者的确不是他们,迄至目前为止的调查,和吴亚洲的这封遗书都证明,虚报投资不是他们干的,是新区管委会和吴亚洲的问题。
因此,赵安邦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个批评电话便没打给文山。
不料,他的批评电话没打过去,方正刚的电话却打了过来,一开口又是沉痛的检讨,“赵省长,传过去的遗书收到了吧?您批评吧!石亚南书记说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省城,当面向您和省委、省**做深刻检查!我和石书记今天看了吴亚洲留下的这份遗书才知道,你当年曾这么热心地扶植过吴亚洲。而我们呢,尤其是我,把……把吴亚洲请到文山,却让他把命送在这里了!”
赵安邦叹息道:“正刚,别说了,首先我要做自我批评,我对不起这个小朋友啊!早知有今天,四月四号联合调查组下文山那天,我就该把他先拘起来!”
方正刚试探问,“赵省长,您的意思,是对吴亚洲实施保护性拘留措施?”
赵安邦说:“是啊,找个理由把他隔离起来,我们也许就不会折损这员大将了!正刚,还记得吧?四月三号中午请你和亚南吃饭时,我把可能碰到的糟糕局面都和你们说了,就想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可我没想到吴亚洲会走绝路啊!”
方正刚迟疑着,说出了一个事实,“赵省长,虽说谁也没想到吴亚洲会走绝路,但带资单位债主开始逼债时,石亚南倒提出过,是不是进行保护性拘留?”
赵安邦说:“石亚南有头脑嘛,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啊?”
方正刚挺后悔,一声长叹,“是我没同意啊!我太书生气了,认为没有拘留吴亚洲的理由。石亚南说,就以涉嫌虚构注册资金罪拘起来嘛,我说这不能把账算到吴亚洲头上,新区管委会起码要担一半的罪责。另外,我也怕影响和欧罗巴远东国际投资公司等接盘机构的谈判,咱总不能让人家到拘留所去谈吧?”
赵安邦惋惜说:“正刚,你是太没经验啊!亚南也是,就该专断一次嘛!”
方正刚声音哽咽道:“所以,赵省长,吴亚洲的遗愿我们想帮他实现了,除了向您和省**汇报过的那三个核心项目,我们准备把那二百五十万吨铁水项目保下来。文山本身就有铁矿,高炉又建了一半,七八个亿啊,也减少银行损失!”
赵安邦心里一惊,“正刚,你们想怎么保啊?把自己填到炼铁炉里去吗?”
方正刚平静地说:“赵省长,如果需要的话,我就主动跳进炉子里去!”
赵安邦想都没想,厉声喝止道:“死了一个吴亚洲已经够了!你,石亚南和文山任何一个同志都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牺牲了,给我记住!”说罢,挂了电话。
这时,夫人刘艳上来了,见他情绪不对,伴着小心说:“安邦,老裴又来了个电话,楼上的红机子打不进去,就打到楼下了,说是已在办公室等你了!”
赵安邦一怔,这才想起要和裴一弘碰碰头议一议向中央汇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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