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子 第148章 望天秋第2/4段
我无语,“不是,我这不怕大家议论嘛。”
“议论什么?我跟你,那不就是我想要的!”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一年时间,当初害羞,正经的男孩,如今变得,额,酷酷的,拽拽的,贱贱的。
另外没办法想象的就是,添度对我,好像直接剪掉了这中间整整一年没见的隔阂,很直接的续起了当初离开时的感情。
添度见我半天挤不出一句话,将帽子直接扣到我头上,还不忘贴心的调整了一下,转身准备走,又好像想起什么似得,转过来甩了一个响指“对了,帽子我洗过了,记得报恩啊!”
不等我回答,插着兜就走了。
我……
洗过的帽子上有好闻的薄荷味,很好闻。
至少我后来回忆起来那年的军训,想起来的全是那好闻的薄荷味。
送别教官,肯定是双眼盈泪,况且我这么个感情丰沛的人。
一群傻大汉,明明不舍,故作匆匆。
看着军队的车子驶离校门,有一个人大声唱了一句“长亭外……”
一群人就开始合唱,歌声朗朗,泪珠滚滚。
不知道什么时候,添度突然窜到我身后,弯下身来贴着我的耳朵说“林子又,你要不要答应我?”
我被吓得一惊,就看着他,帽子里的薄荷味逐渐占据我的整个大脑,我想我一定是被这种味道蛊惑了,就直愣愣的点了头。
添度向身后打了个手势,之前一起跑来抢我帽子的那群人,就在身后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胡乱吆喝,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我……
我可以反悔吗?我心里暗暗想。
来不及想什么就拉着添度逃离了人群,倒是添度,像是没事人一样傻愣愣的一直笑。
我和添度就这样在一起了。
青白宁也是因为这个缠上我的,我跟青白宁的孽缘要比跟添度的多多了。
这个混小子,小学就和我在一起胡闹,后来初中也在一个班里,甚至于后来又去了同一所高中发现我们还是在一个班,以至于后来添度老是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牵扯不清的感情,我也是很无语。
所以,当这个混小子飞过两个课桌直奔向我这边的时候,我试着假装转过头趴在课桌上睡觉。
“林子又,哇,你和南添度竟然真的走到一起了,唉你醒醒,你跟我讲讲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青白宁的兴奋劲从哪里来。
我转过头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仰着头看天花板。
“嗯……我能干嘛?”
我是准备说些什么,但看到周围被白宁吸引过来的一窝蜂同学,个个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我真的可以一砖头拍死青白宁,“死给!”
“望天秋”那件事过后,我和添度冰释前嫌,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但敏敏这只候鸟,最终选择了留在北方,一个冬天过后,她气数尽失。
我再听到她的一丁点消息的时候,那时我正在和后来的苏西周旋,来不及分出精力去关心这个“妹妹”,再然后,就是青白宁一双惨白的眼睛望着我,告诉我要去出家,那时候的他全然没有了最初那股半吊子味道,不酷了,属于少年的那份纯真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敏敏没有去读书,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添度的拒绝。
初中毕业的敏敏早早的嫁给了当初那个在校门外将摩托车蹭得“呜~呜~”作响的混混。
他们在男方村子里完婚,结婚当天,七大姑八大姨揪着敏敏要教她怎么做个“好媳妇”,唾沫星子四处横飞,宴席摆到村子口,鞭炮连天,但敏敏心里,怎么也热闹不起来。
初中毕业的敏敏不过虚岁16,他们没有领证,只是由着村子里的习俗早早的成了一个小媳妇,早早的有了孩子,早早的过上了为了男人从早哭到晚的黄脸婆。
男人喝酒,疯了一样的会干和所有家暴男人都会干的事,敏敏是麻木的,甚至于这场婚姻,她只是恰好要找一个人把她带走,就在那样的年纪。
青白宁喜欢敏敏是发自内心的,无关于任何其他外界因素。
青白宁知道敏敏要嫁人的当晚,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跑了四十几公里的路,又爬了山路,疯也似的跑去找她,但当他看到敏敏亲家那二楼彻夜未关的灯时,他犹豫了。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楼外的空地,月亮透过树林的时候被挡住光辉,也不肯给他一点点光芒,就那样,站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青白宁掏出手机,发给敏敏。
“行吧,祝你幸福!”
然后关掉电话,将衣服外套挂到肩后,揣着兜满脸无所谓的走了。
山间的野草将他的腿刮伤,他看也不看一眼,走到山脚,骑上车,回到家蒙头大睡。
青白宁知道敏敏过得不好,有一天,敏敏半夜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那头抽泣,什么话也不肯说,就说是想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要管也不要去找她。
一开始,青白宁也听劝,并没有去找她,后来有一次,敏敏正和他通着电话,突然电话那头发出惨烈的一声尖叫,青白宁飞奔跑去找她,看到晕倒在地上满脸淤青,流血不止的敏敏和一旁好像被吓坏了的中年男人,青白宁去探她的鼻息,毫无生气。
他气得浑身颤抖,提起地上的男人就是一顿好揍,像头饿狼似得撕扯后,男人永远的失去了一条腿和生育能力,但伴随青白宁的,是长达两年的再教育。
白家父母为这个孩子求尽了关系,父亲仕途受到重创,母亲重度抑郁,一夜之间,家道中落,高高在上的少爷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熊孩子”。
两年后,白宁在父亲的安排下去医院看望母亲,看着被锁在床上傻笑的母亲,白宁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眼泪就那样滚出眼眶,不受控制。
身旁的父亲没有了为官时的啤酒肚,身形开始缩小,满脸沧桑。
村上春树说:“人不是慢慢变老的,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他在家人葬礼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白宁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永远“死去”了。父亲再惨,有做官时的保障,白父平时为人也友善,所以有很多受惠于他的孩子去关心他,白宁这样一想,就做出了出家的打算。
张嘉佳说,人们悲伤的时候,会突然消失一阵子。
青白宁不是悲伤,是绝望,是痛失心爱的女孩又愧疚伤害了亲情的双重折磨。
他需要神,是赎罪,也是自保,不然他真的活不下去。
那年,他也是个孩子,为了心里最纯净的那一点感受,搭上了自己的整个青春。
今后陪伴他的,将永远是漫漫长夜。
失去了精神支撑,人不能算活着。
所以我最后一次见到青白宁的时候,他满脸疲惫,如同行尸走肉。
敏敏办婚事的时候,我才高一。
添度从县中跑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参加敏敏的婚礼。
我想,敏敏也很想添度到场,即便我再怎么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去否定一个女孩子的感情。
添度来找我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叫茜茜的女孩子。
她穿着运动套装,身材高挑,马尾梳得高高的,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揪着敏敏要教她怎么做个“好媳妇”,唾沫星子四处横飞,宴席摆到村子口,鞭炮连天,但敏敏心里,怎么也热闹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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