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要打死你第2/4段
崔相公已经朝着自己射出了十几箭,可真正的箭伤只有刚才对方抓住机会的那一次而已,正如崔相公猜测的那般,伤口在肩膀位置。
离喉咙只有两寸距离,离心脏也不过是三寸而已,不过两三寸距离那也是距离,终归是没有伤及要害。
同样是用箭的,他很会换位思考,对方的箭全被自己面前的大树阻挡,那我若是改变目标来攻击他也该同样是如此遭遇。
天色已经开始灰蒙蒙的亮,不过这些与局势而言并无太大影响,崔相公一直都知道对方在哪,而那人也知道崔相公就在自己对面位置,只要自己射出一箭,对方便会立马拦下,而后在自己肩膀用力导致出血,疼痛到咬紧牙关再藏躲身形的时间里对方还能再立马回敬两箭。
他很愿意承认那个少年抓机会的本事要超过自己,所以他接下来则是会更加小心谨慎,短时间看来这边不会再有伤亡,因为战场始终都在另一边。
而另一边的战场由许长安的驾马冲刺作为宣战,对方并不是不领情,也非不敢与许长安决战,只是近战之前需要尽可能的多射两箭才是比较划算,一旦选择近战,弓箭这种武器能发挥的作用就会变的很小。
如今胯下马匹已经不堪伤势倒下,躺在地上还在不时的进行着最后的本能抽搐,额头位置深深插入一支染血的羽箭,这是致命伤。
小小的血口有时候总能是了结看起来很强大的生命。
许长安不知挥剑拦下多少支羽箭,面前剑与箭的碰撞,身后两支羽箭一次比一次距离自己越近,这些声音很是刺耳。
许长安随意朝着旁边吐了口嘴里蓄积着很不是滋味的血液,双手握剑开始奔跑。
而树后那人则是射完最后一支箭后慢慢站了出来,先是将那张弓直接朝着许长安甩了过来,而后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刀子。
就在他弃弓之后,许长安身后那支一直以来都是不眠不休的羽箭突然停了下来,崔相公却并没有选择弃弓,而是搭上一箭朝着许长安对面那人射去。
他的箭第一次改变了目标,这无论是许长安还是对面那人都有些措不及防。
羽箭贴着许长安肩膀擦过,锋利的箭头直指挥舞着刀子的那人。
在郢都城的地牢内大司农华宣曾与许长安说过不可轻易便怀疑自己的伙伴,许长安虽然没有怀疑过崔相公,不过却也没有真正相信过他。
他们相识不久并不算是伙伴,同生死共患难这种比较矫情的说法需要等共同度过这次危险方能算数,说在前面有些为时尚早,如此看来他们的关系或许只是许长安偷奸耍滑般的硬扯上了个同窗之谊。
所以对于这一箭许长安还是有着几分畏惧的,若是对方这一箭稍微偏移一些,或许便能轻松划破自己的喉咙。
若是许长安能看到这一箭,即便是崔相公射出的他也是定会选择拦下,不过他背后并没有长眼睛,也没有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向着后方仔细看上一眼,所以直到擦着自己肩膀而过之时才能感受到一丝丝阴冷。
许长安当时以为是另一个人射偏了,定眼看到面前那人,才反应过来这一箭该是由崔相公射出的才是。
问题来了,崔相公这次又为何选择改变自己的目标?
那是因为他只有这一个目标了。
在隔了一条大路的对过,那颗大树背后的修行者,已经是再无法射出一支箭来。
说的更加准确上一些,人已经死了。
自己到底怎么死的或许他并不会明白,不止死的那人不会明白,除了崔相公外无论是许长安还是他对面的另一人都不会明白,为何另一箭突然停了下来。
当然不可能是疼死的,也不可能是伤势加重。
他一直忍受着肩膀剧痛,却始终都不肯用另一只手拔下那枚羽箭,这样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便是血只要流的久了,人总是会死的,他只是来杀个人,并不想为其偿命,所以他可以忍受一支箭停在自己肩膀位置很长时间。
箭头上也并没有涂上了什么东西,可那人就是死了。
致命伤不是在肩膀位置,而是胸口。
在胸口的那个细小洞口处不断有鲜血渗出,鲜血渗出流下,还夹杂着许多的碎小木屑。
伤口处看起来只有一支箭,可在伤口里却有着很多锋利的箭头,那些箭的箭头堆积在他的心脏内部,将要填充满。
在那位射手看来崔相公的一箭接一箭看起来只是徒劳,但这位少年不会选择一直来做这么徒劳的事情。
为了验证这件事情,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箭射穿一株大树,哪怕在这世上也是绝少能够有人做到。
相信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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