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五章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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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乐的女儿很喜欢他,温柔善良,模样好看。贾先生要结婚了,他觉得为了报答所谓的知遇之恩,这都是他该做的。

  况且那时候,他已然单身几年,身边没有一个伴,拥有的只是夜长孤寂的孤独。

  结婚前三天的夜里,贾先生再次拨通了林沫家的座机电话,但那边再无林沫的声音,只有一个机械且冷冰冰的提示音,在告诉他,这个电话已经是一个无人使用的空号。

  贾先生重复着打了这个号码一遍又一遍,直到天边泛白,他彻夜未眠,红着眼眶,忍不住哭泣,似是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冬夜。

  而林沫呢,方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双亲逝世,她心灰意冷,远走他乡,最后安居于古镇山水,开了一家小店。

  直至死,一生未嫁。

  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结果可想而知,贾先生与自己国外的妻子相敬如宾十几年的婚姻,和平结束。

  离婚后的第二年,贾先生的前妻找到了自己余生的幸福,开始了第二段婚姻。

  她的婚宴,邀请了贾先生。

  “当年年轻,喜欢你,此生非你不嫁了。你很有担当,在之前的婚姻生活中,对我无比的包容,礼让和宠爱,做为丈夫,你是最好的。但作为爱人,你显然不合格,而我,也是。要是可以重来的话,十几年前,我一定不会和我父亲说我要嫁给你。我该做的,应该是鼓励你勇敢一点,回去找她。”

  前妻的神色带着隐涩的悔意,一如既往的温柔,与贾先生那段称得上失败的婚姻,并没有磨灭她身上最可贵的那些品质。

  贾先生动容间,又说起那一句已经说了无数遍的道歉。

  “对不起。”

  前妻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过你没有对不起我,就连离婚,都是我自己提出来。你对不起自己,还有那远洋之外的女子,也许你该找到她,要么告别要么拥有。你一向坚韧勇敢,别再在自己的感情上懦弱了。”

  从婚宴离开的第三天,贾先生终于请了人,开始寻查林沫的现状和所在。

  在他了解到林沫始终未嫁后,数年来,生活多加磨难和磕碰之后,他第三次,在夜里落泪,这一天,也是冬日,窗外大雪纷飞,寒风萧瑟,本应寒冷刺骨的空气,都变的温柔起来。

  当年,贾先生孑然一身在国外,世上已无至亲之人,选择和林沫分开,是担心自己一无所有,一事无成,不敢耽误林沫,后来,等到他功成身就,也有了诸多的顾忌和牵绊。

  兜兜转转,最后才明白,贾先生所谓的不耽误,都是空谈,林沫是个难得心思剔透玲珑的姑娘,她不会勉强自己,既是独守一生。

  贾先生开始和林沫联系,没有那么顺利,林沫孤独了数年,心门已然防卫的紧闭,贾先生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爱意,才可让林沫再次接纳他。

  重新联系后的第七天,林沫收到了贾先生寄来的远洋快递。寄件人电话栏填写的电话在今日拨打已经停用,可只有林沫知道,那是数年前,她家座机的号码,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她就知道,对方是谁。

  在人人遗忘的角落里,唯有他长情的铭记着一个过期的号码。

  至于那个五克拉的钻戒,林沫清晰的记得,那是贾先生离国的那天,她在机场送贾先生离开,两人等飞机的时候,在一个贩卖首饰的高奢店里。

  彼时钻石恒久的卖点大热,昂贵至极。贾先生一身旧衣站在灯光璀璨的店堂中央问:“这里最贵的钻戒是哪个?”

  不得不说,他们当时遇见的那个店员,素质修养极佳,对于贾先生和林沫这般一眼看上去,就无力购买的人,还是礼遇的接待了。

  而那时候店里最昂贵的钻石戒指,便是一个五克拉的钻戒,取了一个既文艺又曼妙的名字,叫“此生挚爱”。

  时到今日,贾先生送的钻戒自然不是当日他们看到的那个,但林沫依稀记得,戒指的款式,竟与当年他们看到的那个,相差无几。

  贾先生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沫正对着那戒指发呆,想着这数年了无音讯,她独自挣扎的困境,又想起贾先生向她坦诚过的那段婚姻,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接通电话的时候,她是又哭又笑的,说了什么,很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他们终于在浮沉的时间之海里,再次重逢,所有的错过,都成往事记忆。

  可当一切都该走向美好的时候,灾难没有预料的到来,致使林沫与即将到来的幸福,来不及说一句珍重的道别,便怀憾而终。

  收到幸福寄来的信件的当晚,林沫被冯亮无情的杀害在冰冷的古街上,就连那跨越数年终于等到的信物,都被无耻的凶徒,贪婪的窃取。

  戛然而止的生命,守望数年的希望,都化作无法化解的悲伤,压在了活着的人身上。

  “贾先生说,与林小姐死前的那一通电话,他问林小姐,愿不愿意嫁给他,林小姐没有回答。可是,温凉姐,林小姐死前将那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是不是代表,她已经答应了贾先生呢?”

  脑海中缓缓回响起文心在挂断电话前说过的话,文心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在为别人的爱情悲伤哭泣。

  温凉没有回答文心,心头蒙上一层浓重的忧伤。

  贾先生短短几日内,失去的不仅仅是挚爱林沫,还有曾经的岳父,那个在他困顿,一身抱负没法施展的时候,对他伸出手的人。

  也正是因为那人葬礼,耽搁了他回国寻林沫的脚步。

  几日联系不到林沫,终于结束了一切赶回来的时候,他与林沫却已经天人两隔,见到的只有一具冷冰冰僵硬的尸体。

  温凉素来不喜歌颂爱情,更谈不上相信爱情,只是在林沫这桩案件上,她应该会耿耿于怀很久,很久。

  林沫等了半辈子,命运对她不公,直至最后,都在欺负这个温情的女子。

  多少相爱,就此别过。

  又过了几天,温凉的脚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早餐过后,她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这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回局里,她有些坐不住了。

  顾景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巧遇上要出门的温凉,即刻缠上来,二话不说先抱住温凉的大腿,仰着头看温凉,声音像糯米糍一样甜腻的问:“妈咪,你要出门吗?”

  小孩前几日患上小感冒,才好两日,被顾寒时以不爱运动,所以身子骨才弱为由,差使人从昨日起,就带着小孩去晨练,跑跑步,坐坐操,寒冬腊日的,顾景年心里可别提多不情愿了。

  无奈顾寒时对自己的儿子的管教,素来是说一不二,任凭顾景年再不满,也只能乖乖听从。

  顾景年也不是没想过向温凉求救,可温凉不但不救,还难得和顾寒时站在统一战线,淡淡道一句“阿年,乖,男孩子当然要身体强壮一点啊。”

  至此,顾景年也只有认栽。

  “嗯,我要回警局。”

  温凉摸一摸小家伙的头,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角。

  听到温凉的回答,顾景年霎时紧张起来,低头看看温凉的脚,又抬头看向温凉,摆出一副不容商量的认真模样,对温凉说:“妈咪的脚还没好,二哥说了,要你在家好好休息,你现在不能去工作。”

  提起顾寒时,温凉的笑容为之一滞,想起回来的时候,顾寒时不经商量,就私自向局里给她请了病假。

  这一个多星期,她连门都不能出,被当做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供着,心中多少有些想法。

  说到底无耻还是顾寒时无耻,嘴上说着她是病号,要好好养病,可每每静谧缠绵的夜里,多是对其动手动脚,折腾一番。

  “你别担心了,我的脚好多了,而且我回去,又不用跑动,呆在办公室里,也是坐着,和呆,想着这数年了无音讯,她独自挣扎的困境,又想起贾先生向她坦诚过的那段婚姻,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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