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第1/4段
这么久以来,他战战兢兢,屡屡试探,最后还是落得这么一个结局。
果真应了因果报应那句话,他曾负了别人多少的情分,现在都被林清微还到了他的身上。
“你真的,不曾动过心吗……”
……
接连五日,收到的都是不甚乐观的消息。
五日内,邢飞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为了找人,甚至妥协的回去求了素来与他不合的父亲。但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是一无所获。
林清微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所有的客运,酒店,监控系统等,都找不到她一点痕迹,她似是人间蒸发。
找到最后,邢飞扬都绝望的生出了不现实的怀疑。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林清微这么个人吗?为什么找不到,更甚于连一点痕迹都不曾有,她抹掉了所有的痕迹,从他的世界,抽离的干干净净。
没有结果,邢飞扬将近癫狂的加大搜查的力度,终日浑浑噩噩,只有林清微这三个字,能给他一丁点的清醒。
邢父怒其不争,在确定找不到人后,收回了所有的资源,不再提供帮助,还不惜用武力把邢飞扬变相软禁在邢家老宅。
后来,邢飞扬荒唐了很久,直到在这场终究会辜负他的寻找中,挣扎了一年之久,才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了,逐渐恢复到常人眼中的正常。
只是,他不爱笑了,冷静自持,对谁都沉默寡言,世界各地的跑,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没有一天停止寻找。
正因如此,在林清微离开的第五年,三十而立的邢飞扬在异国他乡的风情小镇,明媚灿烂的阳光下,寻得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安静的嗮太阳的林清微,许就是时光辜负了他五年之久,还给他的回报吧。
他站在广场那边,脚步颤抖的向她靠近,本以为经历这么多,早就情能自禁,可目光逐渐模糊中,他明白,对她,他从来都做不到情能自禁。
白鸽落在椅边,林清微伸手去摸它洁白的羽毛,那白鸽竟不躲,可见它也林清微已形成一种绝对信任的心理。
邢飞扬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温煦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他看到,她嘴角缓缓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美好的不真实。
他想唤她的名字,却唇齿瑟瑟,挣扎许久,才低微艰难的叫出那三个字,奈何声量太小,只落尽他自己的耳中。
尔后,就是持续的尝试,也不知是第几遍,他的声音终于触及了她的耳膜。
林清微不知怎么形容她那时的心境,只是拿着饲料喂鸽子的手顿住了,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她的耳中再也听不到起来的声音,直到第二声她熟悉的声音落进了她的耳朵。
她还是不可置信,仿若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才敢转头看向声源处。
他和以前比,好像不太一样了,可又好像哪里都没变,还是她心中的模样。这是林清微看清邢飞扬时,心中冒出第一个想法。
和她想象中盛大的重逢一点都不一样,更多的时候,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一声硬物坠地的声响,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洒落一地的饲料,本来盛放饲料的银白色铁盒滚到一边,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不知晃花了谁的目光。
白鸽受惊展动了翅膀,飞向了高空,盘旋着,犹豫着,最后吸引来了三两个伙伴,才又试探地落下,停在饲料洒落的地面上啄食。
太突然了,太过突如其来的重逢,让林清微不知作何反应,呆坐在长椅上,脸上的表情错愕中藏着常人理解不了的百种愁肠和狂喜。
她已经留长头发,深栗色的波浪大卷,披散下来,随着来去的清风,轻轻飘荡。
是过了多久呢,邢飞扬终于站到了林清微的面前,过来时惊动了啄食白鸽,鸣叫着飞起。
终于,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两步之遥。
他逆着光,垂首看她,不难清楚的看到他眼眶猩红;她仰起头,依旧是那般精致美好,淡妆相宜,眼中盈着水汽,表情却是记忆中淡淡的样子。
也不知两两相似着沉默了多久,邢飞扬率先笑了,所有的风尘仆仆和沧桑,都在他那明朗如过往的笑容里消弭。
他道:“你跑什么呢,捉迷藏玩了这么久,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一句话,多年分离的年岁,瞬间崩塌瓦解,几瞬之后,林清微捂着嘴巴,肩膀颤抖的落泪。
可她湿了脸庞,却没有拥抱,没有安慰,只有一个宽厚温暖的掌心落在她的发心,无声的陪伴,那温度似是通过发心烫进了她心里,她的一颗心在这时候,才终于舒舒服服的平稳了下来。
行遍千山万水,只为寻得救赎,找到你,便是我的归宿。
这是他们的结局,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答案。
而对于当下来说,这都是发生在多年以后的事情。
温凉接到不知名的座机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正是早上十点。
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淡淡的报了名号,颇为心不在焉。
“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手机打过来?”温凉选了一个不太好的切入点,开始交谈。
屏幕那边的女人笑了笑,道:“我不用那个号码了,离开前,突然想联系一下你,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先生说了,无需联系了,可在飞机临起飞之际,她还是忍不住,走进了候机口旁边的超市。
心里告诉自己最后一次了,便拨通了温凉的电话。
温凉心里生出一些感慨的难过,静了几瞬才说道:“我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说一些安慰你的话,相识至今,多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帮助。”
“自然是该恭喜我了,你也知道我渴求了多久,才终于求到了我想要的自由。”女人一派理所当然的语气,想掩饰掉那些心底深处的故作轻松,她轻笑着,接着说:“别谢了,打从一开始,我都不是心甘情愿在帮你,不过是各有所求罢了,先生的命令,我无从拒绝。”
服从命令,是她的昨日;如今好不容易,用那么多年服从命令的时光,换来了现在地服从自我。
这两两的质变,谁人又懂她为之付出了多少。
温凉颇为无从辩驳,笑意微微有些苦涩,对电话那边的人问道:“他帮你处理好了吗?其实只要你愿意,阿清,你可以留下来生活,你可以换一份工作,……”
原来,来电的人,是即将离国的林清微;这么多年,林清微在萧予卿身边,都是一场早先安排好的谋划。
至于谋划的结果,想要的东西,他们各自的心里都明明白白。
“温凉,你又心软了,你明知道留下来是最坏的结局,也是最麻烦的结果。”林清微并没有像温凉那般还存着优柔寡断的心软,直截了当道。
从根本上来说,她不是不存在悠游寡断的心软,只是她从来都是对自己铁石心肠,所以她不会和温凉说的那样行事。
林清微所说,温凉又怎么会不清楚,她沉吟了片刻,语气有些郁郁寡欢道:“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不久前,你给我打来电话,说要和你的那个他出去旅行的时候,表现出的让我难以忘怀的按耐不住的欣喜。阿清,我不希望你后悔。”
温凉话音消去很久,电话里那边都不再传来林清微的声音,温凉知道她在沉默,耐心地等待着通了温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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