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第3/4段
顾景年自然也看到了刚才发生在二楼的一幕,温凉任凭他哭泣落泪,决然离去的身影刻进了他的脑海,汹涌的伤心淹没了所有,只剩下切实的悲伤。
往下顾景年哭的越发凶了,无论梅姨怎么安慰,几乎磨破了嘴皮子,顾景年都没有一点平息下来的意思。
只是一个劲的哭,嘴里叫着温凉,其余的什么都不说。
梅姨心中又急又心疼,安抚顾景年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温凉来,安抚顾景年的情绪。
但活了大半辈子,虽不能说什么都能看明白,总归也是有了些玲珑的心思。从刚才温凉的反应中,梅姨看的出来,温凉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不会理会。
“小少爷,你先别哭了,瞧瞧眼睛都哭肿了,夫人看到该会心疼了。有什么事情,小少爷也需平静下来才能解决呀。”梅姨苦口婆心,擦着顾景年脸上的泪,眼角也湿了。
顾景年已哭的全身都抽抽搭搭起来,眼泪鼻涕落下,狼狈又无助,听到梅姨提到温凉,他哭声低了下来,稍稍平静,抽泣着说:“梅姨,妈咪真的会心疼我吗?”
声子都哭哑了,问句中是极其不安和极其不确定的情绪。
梅姨见顾景年有平息之意,赶紧道:“当然会心疼了,小少爷,你是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虽说温凉这一次对顾景年的态度有些奇怪,她也知道温凉是顾景年的继母,不是亲生的情分。可在顾家工作了这么些日子,温凉对顾景年视如己出,所有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其中的厚爱明明白白的。
所以这些话,梅姨说的发自肺腑,并不是为了安慰顾景年而刻意如此。
“真的吗?梅姨,不过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妈咪好像不喜欢我了呢,妈咪会不会不要我了呀?”顾景年刚从梅姨的话中找到一些安慰,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却很快又想起了刚才温凉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顿时又泪眼婆娑起来。
敏感的心,使他难以释怀温凉对待他的态度。
“怎么会呢,小少爷,夫人最疼你了,怎么会不要你呢。”梅姨安慰着,对顾景年生出这样的想法又是心疼又是心惊,终于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这孩子,从小就缺失母爱,养成了这样敏感不安的性子,实在可怜。
门外的哭声是在什么时候彻底平静的,温凉不甚清楚,使她刻骨铭心的是顾景年哭泣的过程,她听着那哭声,躲在黑暗的房间里,坐在地板上靠着冰冷的门板,随着哭声,撕心裂肺。
没人知道她在这个过程中,经历了何种绝望,何种痛苦。
最后,温凉只能悲痛欲绝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次回来,顾景年的出现,于她而言,是出乎预料,无从控制的意外。
尽管在回来之前,她就已经知道顾寒时有一个查不清母亲身份的孩子,可那时候的她,心中有的都是冷嘲和恨意,对顾寒时更是恶恨不止,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哪里猜的到,自己会落得个这么一个结果。
“对不起……”黑暗中,温凉抱着自己倒在地上,喃喃吐出这三个字。
寒冬末,房内没开暖气,木地板冰寒至极,没有一点暖意,冻得温凉四肢百骸都冰冷刺骨,但她似是感觉不到这些痛苦,心里一片荒芜。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梅姨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温凉穿好了鞋,拿起文件包,看向梅姨,明白她的心思,开口道:“梅姨,你什么都别问,照顾好阿年就是了。家里没人,阿年醒了,若是还不开心,你就先送他回老宅去,让他同他奶奶呆在一起,自会好的。”
昨夜至今,顾寒时都没有回来,想来是公司的事情很多,他分身乏术。
待温凉出门后,家里剩下的也就只有顾景年梅姨和几个帮佣,顾景年呆着指定是不快活的,送回老宅,是最好的选择。
温凉都这么说了,梅姨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好问什么说什么了,唯有应诺了下来,送温凉出门了。
回到局里,刚走进自己办公室,椅子都还没有坐热,便有人敲门。
温凉没多想,对着外面的人说道:“请进。”
尔后,门打开,王梓探进一颗头来,先是朝着温凉露出一个他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接着才走了进来。
“温法医,早上好呀,我买早点的时候刚好看到隔壁有咖啡店,想起你常喝咖啡,给你带了一杯。”王梓说着,笑眯眯地把手中的纸袋放到温凉的桌子上,
也不知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还没说明来意,就先是向温凉好一顿殷勤的送了一杯咖啡。
温凉也微微诧异,有些猜不到王梓这一大早的殷勤是为了什么,究于无功不受禄的心理,拒绝道:“太客气了,不过咖啡你拿回去喝吧,我喝咖啡的口味有点刁钻,你买的我也喝不惯。”
“别啊,温凉姐姐,我排了好久队买的,你放心,绝对合你口味,不加糖不加奶。你也别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家小公子还请我们局里所有人吃过下午茶呢,其中就包括了我,一杯咖啡而已,你就别拒绝我了。辜负我一番心意,我会伤心的,再说了,这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我也喝不惯啊,你就收下吧。”王梓一股脑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情真意切的。
温凉听罢,也被忽悠地觉得要是不收下,就是自己的不对了,便道谢后收了下来。
又想到王梓每每找自己的场景,都会说些什么,隐约中,温凉猜想着王梓这个局里小灵通,该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同她分享了。
果不其然,温凉收下咖啡后,王梓往温凉办公桌前的椅子一坐,露出一副颇为神秘兮兮的神情,对温凉说道:“温凉姐,你知道吗?昨天夜里,出了大事。”
“什么事?”温凉不甚好奇。
王梓每每同她说什么,总喜欢用这种神情口吻,她早就习以为常,不会被王梓故作神秘的举动牵着鼻子走,产生过多的好奇心了。
“嗯,就是,怎么说呢。”王梓瞧着温凉不温不火的反应,虽有些受挫,却不介意,斟酌了一下词汇,他道:“昨天深夜,郑洁来局里自曝了。”
“自曝?”温凉被王梓的用词吸引,皱着眉抬头看向了王梓,终于露出了疑惑的探究。
这用词实在是不清不楚,要不是温凉看到局里一切都好好的,怕是会以为这自曝一词是说郑洁扛着*包,来局里造了什么挽回不了的悲剧呢。
幸好眼前一切安好,温凉才没多想,明白自曝一词,另有所指,大约是指郑洁自己曝光了自己什么秘密吧。
“对啊,自曝。”王梓并未觉得自己用词有什么不妥,接着往下说:“昨天深夜,郑洁的孩子又进了医院,郑洁跑来局里找沈队去,本来是在好好说话,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们就争吵了起来,郑洁承认,那孩子出院才几日,这次又再次入院,是因为她用玻璃瓶……”
王梓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挣扎,一副不知如何说出口的犹豫。
温凉的心早就在王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缩成一团,心神不宁,忧心如焚,王梓又在紧要刹住话头,她当即急痛攻心正色道:“说下去,怎么了?”
王梓看出温凉的着急和担心,斟酌了词汇,艰难的说道:“那孩子再次入院,是因为昨天夜里,被郑洁用玻璃瓶打破了脑袋,送去急救。郑洁还承认了上一次是她刻意诬陷文心,设计让文心和那孩子呆了一夜,那孩子身上的伤,都是她造成的。她对自己的孩子,存在严重的家暴行为。”
说到最后,王梓的表情都变得格外沉重起来,这样的事实,又怎能让人没有动容呢。
王梓昨夜初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还一度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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