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悬丝问诊 鬼医简出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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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江晟竟然粲然一笑,轻抚肩上一束恰如春水的青丝,神情悠扬道:“无涯,你推我到集市上走走,听说晋城的刀削面乃是天下一绝,我们去开开味吧,我有些饿了……”

  走到城东闹市,已经是日正时分,街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与布衣百姓的喧闹声混杂,偶然有商贾达人、官宦兵吏汇济其中。

  前行二百米,一杆斗大的旗帜迎风飘展,上面楷书书写着“又见面”三个字,乃一处吊脚阁楼面馆,生意旺盛,号称开了三十年不倒的“太原天字一号”。江晟在铁无涯的推扶下,随着人气正准备跨进店铺门槛,只听见隔壁临街的一个粮油米店铺的门儿被人狠狠地踢开,续而传来一阵严厉的斥责声,以及一个妇人掩头唯唯诺诺的哭声。

  “你这妇人,好生歹毒,我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劳累,经常出门在外运送货物,你不在家好好地管理家事,伺候双亲,却长期虐待我的长子,在雨雪冰冻天气,给他用芦花做棉衣,用冷水洗澡,真是毒蝎心肠!”闻声望去,一个身穿蓝色褂头的男子,正在劈头盖脸地痛斥自己卧在病床的妻子。床榻的另一边则坐着一个年龄约莫六、七岁、一脸稚气的孩童,左手握着冰糖葫芦,右手抱着一个木马,显然被父母的吵闹惊吓住了,冰糖葫芦不知不觉从手上滑下,跟着“哇哇”地哭出声来。

  顺着吵闹,邻居家的几户人家零零碎碎地凑在窗前或门前,对着屋子内的女人也指指点点道:“平时间这泼妇可泼辣剽悍了,对街坊们动不动骂街就算了,上次几个铜钱找不着了,硬是说让她大儿子偷去了,趁着男人不在家就将娃娃痛打了一顿!”

  “她呀,对自己的娃儿像块宝,对前妻的娃儿像根草,专会做表面功夫。男人回来了,虎头还有的饭吃、衣穿,看上去一家人还算凑合;男人一走就翻脸,把虎头呼来唤去当佣人使,凭着心情任意打骂!”一个大娘手中还拿着针线,有些愤愤不平,又哎了一声道:“只怪虎头这孩子老实,娘亲走着早,习惯了受气不吭声!”“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这刁妇患了疾病卧床不起,据说是中了邪,只知道腹中饥饿,却不想饮食饭菜。男人也知道了其品行恶劣,追究起过错来,恐怕是要遭休了也!”一个少妇面带几分悦色,眉飞色舞道。江晟原本对这市井之事不感兴趣,只是可怜了孩子的啼哭声,故停驻了一会。他透过窗棂看了那卧床的妇女一眼,略带惋惜,又冷冷道:“的确是报应,她面色惨白,是脾胃虚弱导致气血两亏。但索要她性命的是腹部胃肠发炎导致穿孔,阵阵隐痛影响了食欲,即使不被饿死,隐痛不久也会将向左右肩扩散,演变为剧痛,随时都会出现休克状态。”说罢,江晟准备回头推着轮椅跨入“又见面”面馆。在回眸的一瞬间,一个约莫十一、十二岁,叫虎头的孩子气喘吁吁地闯入了他的视野。原来,清晨出门,虎头随父亲姚林牵车出门到邻家镇上送菜籽油,因为天气咋暖还寒,身穿芦花做的棉衣,他不由得因为身体寒冷打颤,将装有菜籽油的一个罐子掉落在地上,脾气暴躁的父亲姚林原本就为妻子病情焦虑,见到此情景更是,立马随手抽起驾驴的鞭子,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芦花随着打破的衣缝飞了出来,姚林方知长子受到虐待,心急如焚,便不顾虎头阻挡,怒气冲冲地驾车回家,找妻子讨要说法,打算休逐后妻。虎头见拗不过父亲,便一路小跑紧随着驴车回到家中,跪求父亲饶恕继母,看着卧床的妇人和依偎在一旁的弟弟,泪花盈盈地诚挚道:“留下母亲只不过是我一个人受冷,休了母亲两个孩子都要挨冻!”父亲听后十分感动,父子俩抱在一起。继母听后,悔恨知错,泪水也忍不住淌下来,语气哽咽,捂住腹部的阵痛,抱住幼子,连连道:“我……错了、错了、我错了……只可惜晚了!”见到这番景象,围观的邻居有些心软,纷纷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中了邪重病缠身,即使想要做个贤妻良母,恐怕也熬不过几天日子了!”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江晟,眼睛有些盈动,血脉亲情触动了他麻木的神经,清朗的容颜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坐在轮椅上,微微抬起右手食指,铁无涯便会意将轮椅调转方向,缓缓驶向“姚记粮油米店”。

  “不算晚,熬过七日服药期后,慢慢调养,还有机会重新为人良母。”江晟在店外轻柔悍了,对街坊们动不动骂街就算了,上次几个铜钱找不着了,硬是说让她大儿子偷去了,趁着男人不在家就将娃娃痛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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