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余烬 第五十二章 心之切切第1/2段
一月初,烈逊城内
这天,是酉矢的“添节”。
古钥深深吸了一口气,跨过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长廊街道。算起来,这还是自他去武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回来,况且,他也及时的赶上了作为一年伊始的添节。眉眼对上了面前的那扇偌大的昂贵铜门,门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笔走龙蛇着四个大字“烈逊古府”。其上的色泽偏向于青色,周边泛着几许生红的杂色,平添几分肃穆。他看向铜门上对称的两个金质兽面衔环,阔口大张,面色狰狞。
古钥犹豫着伸出手拉向衔环,可是半晌,并没有人出来应门。他感到有些奇怪,依照古府的职位分配来看,有专人负责对铜门的修缮与保养,并且门外有宾客前来时,还负责应门并且向家主报告一切情况。
古钥再次扣动门上的辅首,焦急的等待着。
可是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应门。他心生怯意,刚想退走决定就此作罢时,铜门上发出了似是开合门栓的声音。古钥一惊,撤回的左脚又收了回来。
开门的一个半瞎眼的老奴,老奴用另一只也算不得好的眼睛观摩了面前的青年许久许久,半眯的浑浊的眼珠缓缓的咕咚转动,可他始终没能看出面前的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太老了,老的以至于连眼睛都没有多少用处的地步了。
“老伯,我……是古钥。”古钥看清了面前的老奴,可是他并不知道老奴的名字,只想起这个老奴曾经经常受到他的打骂。现在古钥面对着他,仅剩一些无意义的忏悔。
“钥……少主?”老奴无神的眼珠再次看向古钥,枯枝一般的手缓缓朝他的脸庞摸去。
像极了被树皮刮擦的感觉,令古钥很不好受,“是……老伯,我是古钥。”
“公子,你……离开老爷,已经……很久了啊。”老奴意识到不妥,又呆滞的将手缩了回来,躬着的身子压的更低了,转身朝府内走去,“老爷……也一直在想着你。”
古钥黯然,跟上了老奴,代替他去关上了府门,那极高的门栓,实在令他无法想象,一个老奴究竟要使出多大的解数,才能将那门栓拿下或是合上。
这便是奴隶的工作,连下仆都不如的牲口。似乎自古钥记事以来,这个老奴隶就已经在古家打杂了,他的来历……也许是那洛茵国大厦将倾之时,从北方游离而来的吧。
当时,年幼的古钥时常以捉弄他为乐。本就天性顽劣的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折磨这个老奴隶,无论是刑具还是责罚,这老奴隶只能默默的忍受,毕竟奴隶只能做这些工作。
再年长些,古钥已经学了不少东西了,似乎是玩腻了这些普通的戏弄,也就很少再去虐待老奴了。有一天,他突发的对老奴的来历十分的感兴趣,就让老奴隶跪在自己面前,好奇的去问他的来路与过往。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发觉了这个老奴的出现是多么突兀,以至于很久以后才想出这些。
可老奴哪有什么来历,不过是个北方国族覆灭,流亡而来的蛮人。显而易见,他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古钥满意,少年的古钥也很乐意去做这种能打发时间的惩罚。
之后,家丁用极为粗糙的麻绳将他的四肢紧紧绑在前庭里巨大的梧桐树上。在古钥的授意下,家丁喜形于色的用鞭条肆意抽打这个不听话的奴隶,平日的愤恨与不满于此刻全都施加在了他的身上。可从头至尾,老奴都没有嚎叫一声。
可他越是不大声嚎叫,以示痛苦。就越让古钥的挫败感顿生。家丁们善于察言观色,知晓这个小少爷的意图与那恶俗的陋习。为了讨得他的欢心,自是力度大了十二分重。
直到老奴皮开肉绽,昏死过去,他都没有动过一次嘴唇。
时下过了傍晚时分,薄暮的天际,逐渐变得血红且昏黄了。愈来愈深的墨色侵染了最后的余晖,直至最后一丝消失。古家的宅邸上下拉灯结彩,厨内烹饪的香气飘香四溢。几十个家丁与丫鬟奔前跑后的张罗事宜,大汗淋漓的将各种菜色朝正房里送过去。
这是酉矢国自立王朝以来,算得是最为重要的节日,“添节”。取义更添一分吉祥的意思。这天,各家各户即便是再穷苦的人家,也会在一年伊始准备上一些平日里难以吃到的东西,以期下年的吉兆。而古家这种世家大族,自是更加的豪华奢侈。
这时,一个家丁忽的穿过了老奴跑了过去,他的半身靠上矮小的老奴,猛地将老奴给带倒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
“老东西,不长眼睛么?”家丁慌张的痛骂几句就迅速跑开了。他手里极为忙碌的活计,就连停驻此地再补上几脚的功夫都没有了。
这种在府上十分正常的行为,竟令古钥觉得非常的悲哀。曾经的他,也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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