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段
秦也站在自己埋下金子的那棵树下,从五点放学就一直站在那终于等到天黑了。
她看见那几个心满意足的嫖客揽着满身的肥肉从那栋楼里出去了。
脚已经站麻了。
房东的老太太看她一天没来抱孩子,正好要去她家问问,看见她杵在树底下。
连忙跑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丫头怎么在这站着啊?一会让蚊子给吃了!”
秦也张了张嘴,半天没出声,嗓子眼里的话一窝蜂的堵在了一起,忽然咧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生自己的亲妈不来问问自己家孩子去哪了,来问的竟然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蹲在地上哭的嗓子哑了,把一天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就呕胆汁。
房东老太太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大概拼凑出了一大半的故事情节。
抱着茫茫三步一跳高说要找何玉芬说理去。
秦也哭够了,胃里反上来的酸水存在嗓子眼里辣糊糊的疼,她清了清嗓子道,“姨,您别去找她了,都没有的事,是我自己睡糊涂了发疯。”
说完也不理那老太太的张牙舞爪,抱着茫茫回家去了。
她知道房东老太太也就是说说的本事她没那个胆去找她妈算账,正经人家过日子的女人都怕婊子。说到底也是别人家的事,没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秦也那天晚上推门回家的时候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冷静的飞快。
她已经明白了,何玉芬这是破罐子破摔,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了,那个女人已经开始吸白面儿了。
秦也从她的那个后爹送的书里面看见过知道吸毒的人活不长,何玉芬没钱买不了多少,大概率会发展成针头注射,最后得艾滋病烂死在屋子里面。
秦也想了想自己那个不知道在哪的懦弱的爹和出去卖屁股了的哥哥。
第一次问了何玉芬,她父亲的事。
何玉芬使劲吸了一下子茶几上的白面儿,双手失控的搓着自己的人中,缓了半天道,“他一年前就死了,知道我怀了这个小王八羔子的时候跳河死的。”
何玉芬瞥了一眼秦也苍白的脸,“怎么着?你还挺想他的?”
秦也气的浑身哆嗦,“你到底有没有心?”
何玉芬没打她,甚至笑了一下,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狐妖一样,依旧美的扎眼,“你知道个屁!”
秦也闭了闭眼睛,继续问道,“那我哥呢?”
“你说秦然那个长了瘟的王八犊子啊?他早就出国了,不知道浪到哪个洋娘们身上去了,你还指望他啊?”
秦也抱着茫茫一夜都没敢撒手,一手握着放在枕头底下的刀柄,一手死死抱着小孩。
听着那女人沉重的呼吸声,恨不能一刀一刀的捅死她。
可是她不能,心里面到底是有一道砍,茫茫还小,自己也才九岁,如果杀了人总是要坐牢的。以后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血缘关系,仅此而已。
她就这样仇视着她,顶着心头无穷无尽的怨愤的上了高中。
她上了高中,课稍微多了起来,在学校的时间开始变长。
秦也把今天从松树底下掏了出来放在书包里寸步不离的看着。
还要当心她那个死妈给茫茫吸毒,每天走之前先把屋子从头到尾的收拾一便,小心翼翼的把那些针头和床单上可疑的白面儿扫干净。
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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