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事第2/3段
宋湾忍不住笑着继续说:“卢姨,他不是少爷,他只是我们家里的一个客人,您别搞错了。噢对,也是我的同学,您可以叫他沈同学。”
笑容如同危险的罂粟。
卢姨看不过,拍着她的背训道:“你这孩子越说越不像话,胡说八道!没点礼貌和教养了?说不出丢人不丢人哪?”
宋湾全然不在意,把没吃几口的餐盘推到一边,勾手叫他:“沈同学,我们可要迟到咯。”
卢姨在后面喊着:“宋湾,以后不准这样!先生和太太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哟!”
沈故桉拎起他的书包,黑色的,挺贵的一个牌子,轻易摔不坏打不烂。宋湾收回目光,陈叔下车给她开车门,宋湾脑子一上火,对陈叔说:“您载他吧,我想一个人。”
她着重咬“一个”,陈叔看一眼身后的沈故桉,看一眼这位明显情绪不对的大小姐,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沈故桉转身迈步,宋湾对他绽放大大的笑容,“谢谢了。”
陈叔不太懂的那句“我想一个人”,他突然懂了,犹豫着。
“陈叔,快走吧,已经七点钟咯。”
她平淡地催促,并没有意料中的特别开心。
她坐进后座,透过车窗,曾经那个背挺得直直的,高视阔步的少年,她以为他会永远骄傲下去。
他步伐虚浮,肩背由于消瘦骨块凸显,过往的风吹得他校服外衣连带宽肥的裤腿鼓鼓的。
宋湾低头摆弄自己书包上的挂饰,她不必在意,是他先无情无义,她不过恶言相向几句,与他的所作所为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陈叔双手握着方向盘,不安道:“沈少爷才住过来,不熟悉,迷路了可怎么办?先生交代好的……”
宋湾直截了当:“他方向感很好,不会迷路的。”
“可让沈少爷步行去学校,先生知道了会怪我的。”
“陈叔——你不说我不说,我爸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你放心,沈故桉不会傻到步行,他有钱。”
这些话没安慰到陈叔,却把宋湾安慰得很好。沈故桉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难道会卖可怜博取同情?
那还不如杀了他。
所以啊,收住自己泛滥的同情心,也收住自己天生的母性光辉。他根本不值得。
农夫与蛇的故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是古人的智慧集萃,应该奉为真理才好。
昨晚……
他坐起来轻拍着哭得泣下如雨的自己,掌心的温暖透过她轻薄的睡衣传来,那一刻她仿佛在暴风雨中找到了港口,遇难的小船扬着帆御险前行。
明明他也难过万分,明明他更需要安慰,可是他放下的寻求解脱的封闭路途,那一刻温柔得不像话。
“都是假象。”宋湾红着自言自语。
他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从头到尾都是策划之内的吗?
从头到尾,那个曾经的自己,开心地钻进了一个性命攸关的陷阱?还自认为走进了童话里的糖果屋?
宋湾无法探寻,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疼痛感席卷整个神经系统。
醒来的两天,无数次的疼痛,告诉她是存在的鲜活的,又反复重现上一辈子她濒死的一幕。
陈叔通过后视镜见宋湾面色惨白,额头冷汗聚成密密的水珠,急问:“小姐要去医院吗?哪里难受?给先生打个电话?”
她摇头拒绝。
很快会过去的。
十七中辉煌的校门矗立着,十六字校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教学楼雕梁画栋,校园内枫树成林,绿草如茵,现代化设施一应具备,主要依托于十多年前它是A市顶级的私立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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